在盛安雲高三的那一年,她的阿婆生病了。
阿婆已經有兩三個月沒有叫過她的名字了,讓她失落不堪。
風越來越小,驚雷炸開,空氣就像是靜止的。
雨一時半會兒落不下來,盛安雲回屋燒水洗澡。南宮翎蹲在她身邊遞柴,一言不發。
盛安雲終於喚他,“南宮。”
“嗯?”他看向她,眼神裏的溫柔叫她沉淪。
她低頭,聲音悶悶的:“你真的不回家嗎?”
南宮翎攬著她,抵住她的額頭,聲音低啞,“安雲,未來定是我們的。不管遇到什麼,你都要在我身後,我會保護你。安雲,你放心把自己交給我保管嗎?’“”
微微的火光將他的眼睛照得異常的亮,盛安雲第一次主動抱他,南宮翎因為蹲著,趔想了一下,倒在她的肩頭。
盛安雲的聲音很輕很軟:“我現在,對未來,對你,充滿信心。字如珠,溫潤不失堅定。”
之前因為喝了酒,南宮翎隻覺唇焦口燥,頭痛欲裂。
偏偏意識清醒得要命,咬牙都覺得扯得頭皮痛,他難受至極,盛安雲就躺在隔壁,她翻身就弄得床嘎吱作響,導致南宮翎一直睡不好。
盛安雲和她阿婆住一起,現在阿婆住院了,這種平房的苦,南宮翎今天是第一次感受到。
他躺在大廳的椅子上,空間狹小,外頭又悶雷不斷,更要命的是爐膛裏劈劈啪啪火光不斷,零零星星冒出幾點。
南宮翎想起曾看過的一部電影,什麼名字他忘了,內容好像講的是將人塞進爐灶內可以使火光不息,越燒越旺。
電影雖老,特技手法也不怎麼樣,但音樂相當恐怖,他忘都忘不了。
又是輕微的“啪”的聲,一點紅光跳躍掙紮,終於熄滅。WwW.com
外頭卻突然起風,像有隻手,推得大廳紗窗門隙開了一絲縫。
南宮翎頭皮炸開,不管三七二十,抱著薄毯跳起來。
盛安雲的門還真嚴安實鎖上了。他在外頭急得跌腳,好像真有人要把他塞進去。他偷偷摸叫:“盛安雲,安雲,快開門。”
過了很久盛安雲才來開門,穿著拖鞋,長發鬆散,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門一開他就朝裏麵躥,撲到小床上對目瞪口呆的盛安雲頤指氣使:“快,關門睡覺。外麵嚇死人了。”
她哭笑不得:“那我睡哪裏?”
南宮翎朝裏麵挪挪:“這不還有地方嗎?快關門啊。”
盛安雲被他這麼吵,睡意全無,兩人背靠背躺著,空間又小,她盡量不去碰到他。
可南宮翎翻來覆去還不停抱怨:“這床真是小,還貼著牆,我的腿都伸不直了。”
盛安雲沒好氣,“你自己要進來的,實在不行就出去,影響我睡覺。”
可是他們怎麼睡得著。
盛安雲的頭發長,洋洋灑灑鋪在枕頭上,又細又軟,還有股香皂味,很好聞,比那些香味過於濃鬱的洗發水好聞得多。
南宮翎忍不住捏了一小綹繞在手指上把玩,探到鼻子底下嗅嗅。
他們說了很多話,盛安雲最後迷迷糊糊睡著了。
這天真的奇怪,打雷刮風,雨就是落不下來。
南宮翎還是睡不著,他微微一動就會碰到盛安雲,他的酒勁還沒退,身上滾燙,但是她的手很涼,擱在他的手臂上,很舒服。
南宮翎忍不住伸手摸盛安雲的臉。也是涼的。
他輕輕叫她:“盛安雲,安雲........”
盛安雲一點也不好奇他為何要離家,她根本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