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28日早上七點,從杭州到燕京一千兩百公裏,周宏驅車到燕京時已是朝陽初升。。。
周宏給蘇琪打電話,打不通。從昨天晚上他就一直打,都不通,估計琪姐回家後就沒充電,或者充電但關機。到底是什麼情況,周宏不知,越想心裏就越沒底。偏偏最近蘇琪搬了家,新地址周宏又不知道。
剛剛周宏跟舒雅短短通了個電話,周宏給出初步解釋,琪姐是他師姐,她不到場不行,所以婚禮推遲。“,
這理由很牽強,他親自來接又怎麼解釋,隻能說等回去後再詳細解釋。
舒雅也沒多說什麼,說一切都已安排好,讓周宏放心。周宏聽得出,舒雅語氣有些不高興,這事擱誰身上都會不高興。周宏也不敢跟舒雅多說,怕蘇琪打來電話時占線,關鍵的是,他手機的電也不多了。
還是太掉以輕心了,周宏所改變的都是他最親密人的命運。
前世林燕雖是副市長卻一直單身,舒雅則依然活躍在台前成為一線最當紅女明星。現在林燕成了離異媽媽,舒雅圈子人都要稱一聲“舒總”。“”看
蘇琪認識了他,然後“同門學藝”,並合夥開齊容齋,這是周宏給蘇琪帶來的變化。然而,這些變化都是小變化,蘇琪的人生軌跡大方向沒變拜在季老門下,季老辭世之後赴美留學,留學歸來後到燕大當老師。
婚禮定在八月二十八號,正好蘇琪這天過來,周宏原本以為一切就不會發生,現在想來太天真了。
這就是命運。命運就是靠因與果推動。
蘇琪前世造成車撞的慘劇之“因”並沒有消除,隻要這個“因”還在,那麼,即使躲開了這一天,那樣的“果”依然可能在某天爆發。
作為師弟,作為合夥人,作為好朋友。周宏對蘇琪人生大方向改變無能為力。
道濟師傅說了。有因就有果,不識因果,就做不到真正的趨利避害,難道要像對舒雅、林燕那般,琪姐的命運才可能因為自己而發生重大改變?
周宏腦海裏一閃而過這樣的念頭,他沒有時間去計較這念頭是否荒唐,他現在隻想盡快找到蘇琪。
去燕大。找蘇琪的領導同事?這是一條路,但是周宏不敢,最終還是決定到那個路口去守株待兔。
八點,周宏來到二井巷路口。法國梧桐樹還是那棵法國梧桐樹,旁邊還是那個報亭,前方就是那斑馬線。紅綠黃燈在交替閃爍,人來車往。一切如常,周宏鬆了一口氣。
周宏頭發有些亂,眼眶有些紅,一晚上沒睡自然就是這效果。周宏穿著的是一套西服,很巧,是範思哲牌子。舒雅喜歡這個牌子,周宏也沒覺得有什麼。但今天早上他站在這。好像有些詭異。
胡言也一晚上沒睡。他開著他的法拉利在蘇琪租住的樓下呆了一宿。
昨天晚上蘇琪去機場,他跟著;蘇琪突然從機場出來回家。他也跟著。
胡言開始打電話,但蘇琪關機。
終於在淩晨某一刻,胡言打通了,蘇琪接的很快,直接就是一句話:“周宏,你怎麼……”說到這就嘎然而止。胡言再打,蘇琪再關機。胡言知道,蘇琪若不是以為是周宏打來的根本不會接。
六年了,胡言覺得自己愛一個人愛得走火入魔了。
胡言也想過走出這樣瘋狂的單相思,無數次蹩腳的偶遇,瘋狂的打電話與發短信直到對方報警。胡言嚐試過跟其他女孩交往,結果不行。
為了達到知己知彼,胡言找黑客黑了蘇琪的電子郵箱,除了學術交流之外,其它的都是蘇琪跟周宏來往的電子信件。
沒有任何露骨的表白,給任何人看都不足以證明兩個人關係曖昧,但是胡言卻感覺到了。
這要分誰。有的人,在大馬路上大聲的向另一個人說:“我愛你!”他未必愛了。而像蘇琪這樣的女人,不需要任何言語的表白,隻需目光在你身上更多的停留,這就是愛。
如果蘇琪抱定獨身,也就罷了,但是她對周宏有心思。如果周宏愛她也就罷了,通過那些信件,胡言知道周宏離異有子,且再婚。這樣的男人怎麼配蘇琪?蘇琪對自己看也不看一眼卻選擇這樣的男人?胡言經常怒火熊熊。
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不要想得到,胡言心裏不止一次冒出這樣的念頭,因為怯弱,因為不舍,但今天,這念頭又鑽出來。
胡言頭發蓬亂,雙眼通紅,旁邊是一個個啤酒易拉罐瓶子。九點半的時候,蘇琪下樓了,白襯衫,白色帶碎花的裙子像是雲端飄下。胡言連忙打方向盤一溜煙走了。他習慣性地害怕見到她,至於那些狠念頭也立刻丟掉,自己怎麼可能傷害她,就這樣遠遠看一眼都好。
胡言開著車,不知道往哪開,卻吹起了口哨。
蘇琪一邊走一邊打開手機,滴滴立刻響個不停,來電顯示提示不斷有電話來。
都是胡言打來的,還有大量短信,蘇琪搖頭,不對,還有周宏打來的。蘇琪腳步慢下來,細數起來,這家夥似乎也一夜不睡,打電話的次數跟胡言有得一拚。這家夥搞什麼鬼啊?蘇琪連忙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