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聞聲,退了下去,傳過旨意之後,便去了聖侍的殿宇,隻是人剛進入那花木扶蔬,白淨幹調的院子,空中便落下兩道身影,“聖使需要休息,如無示意,任何人不得打擾。”
“我隻是想看看聖侍如何了,為了聖女,一定耗費不少內力,我帶來了上等良藥,聖使既然不想打擾,那還請你們將此物交給聖使。”青嵐語氣和善將玉瓶遞給其中一位男子。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論此刻青嵐又是如此的客氣,兩名男子互看了一眼,見殿內未傳出聲音,依舊聲正嚴辭道,“還是請聖侍回去吧,如有需要,聖使自會吩咐的。”
青嵐不甘的皺了皺眉,又看了眼緊閉殿門,終還是返了回去。
而此刻,殿裏,看著遠去的青嵐,方才飄進殿內的慕容晟睿回身看著正在躺在床榻上的南宮宇,“心思很多。”
“能成為聖宮聖侍,自然不是個沒腦子的。”南宮宇氣息微弱。
慕容晟睿沒有應聲,陷入沉默,他在想著方才聖宮尊者的話,是他及時傳信讓聖宮尊回來,好看看……結果…。
“嗬嗬,你救好了她,如今,人家卻將你給忘了,你心裏一定難過得要死吧。”南宮宇突然似想到什麼極好笑的事開口道。
慕容晟睿沒有理會南宮宇的話,卻是看著地上那透過窗縫射進來的一絲光束,“應該快到了。”
“你改變計劃了吧。”南宮宇突然不笑反而輕歎,“早就與你說過,此事不一定行得通,隻是奈何你…。”
“你未嚐情,自不知,一旦陷入,所做之事,就會皆不由己,心不受管,思不受屬,更何況我和她……。往後一步步都會走得言不由衷…。”
南宮宇看著慕容晟睿那隱在明明滅滅線絲淺淺光束下的麵色,原本看似要揶揄幾句的話突然頓住,最後,隻剩下無限唏噓,“還好我早已脫離十仗紅塵外,無私心兒女情長。”
慕容晟睿突然抬腳欲以離開。
“花家那兩人如今怕是正快馬加鞭的往雲穀郡趕,不知中途會不會出什麼幺蛾子。”南宮宇道,語聲盡顯疲憊。
“這些事我自會處理,你好生休息吧。”慕容晟睿話落對著暗處吩咐道,“不要讓人打擾。”話聲落,身姿一起,出了殿宇,再度看了眼冷言諾所居的宮殿,出了聖宮。
而花千堯與花百尋還在木怔三人,一路駕馬急行,本來還打算走大路,可是最後為了縮緊時間,縱使山路崎嶇,路折彎回,還是選擇了走捷徑,隻因為那派去雲穀郡之人這般久都未回來稟明消息,如今他們的身份在雲穀郡還沒有暴露,隻有少數肱骨大臣知道,遲則生變,越是這權勢動蕩之激,越更要小心謹懼,不能行差踏錯,雖然天語老人是他們明氏的護持,可是如今楚浴染之死,難保其心不變,萬一心智亂,做出一些損人不利己這事,那……
之前就是因為借著楚浴染而製鉗天語與其屬下,如今天,雲穀群雖有自己的勢力,可是天語畢竟是天下高手,不是等凡之輩,萬一再有人趁機作亂,那…。
“回老爺小姐,我們之前關押玉閣主的地方,被人破了,我們聽令趕到之時,那冰床上早無人影,派守之人也早就被斬盡殺絕,還有…。”一路急馳中,突然聲音傳來,花千堯與花百尋還有木怔三人急聲停馬。
“還有什麼,說。”花千堯已經恢複了女子容貌隻是遮著麵紗,此刻語聲極沉。
暗中之人氣息都似亂了一下方才道,“還有無憂閣裏突然大清洗,清洗之快,我們的人隻來得及退出少數,其餘的,其餘全部……”剩下的暗中人不說,聽者也該是明白了。
花千堯隱在麵紗下的精致的臉上怒意不掩,更多的卻是心痛,玉無憂,你夠狠,慕容晟睿卻更很,恍在間腦中電光一閃,為了她,一切都是為了她,為了她,把他留在天慕,再為了她,如今讓她想伸出手去烈國擾亂都不行,雲穀郡之事現在她必回,是當即要行之事事,無憂閣這部分勢力也被……
“千堯,這次,我們折損不少。”花百尋突然歎了一口氣。
“這些失去的總有天一會我會討回來的。”花千堯突然看了看天投給花百尋一個堅定不疑的眼神。
花百尋看著花千堯那神情眸中起一絲亮色,想到什麼,麵色又微微輕鬆,他們還有後備之力怕什麼。
“吩咐天慕所在的全部力量,即刻撤退,玉無憂與慕容晟能做到這步顯然已經全部想到,留他們在京中沒有任何安全。”
“是。”暗中應聲退了下去。
“事已至此,隻能全力趕往雲穀郡,駕。”花千堯一夾馬腹,直越過彎折之路,馳向遠方。
天慕皇宮,一個氣息溫度宜然的暗室裏。
燈光幽幽,一簾幕輕遮的床榻上躺著一個與慕容晟睿一樣容貌之人,此刻,那男子躺在床榻上,除了一張臉,依可見四肢筋骨都似無力的放著
“其實有辦法,你……”玉無憂退去明黃龍袍,著一襲雪白素袍站在床榻前看著男子,眉眼間可見歎意。
“不需要,與其如一個廢人般的活著,我隻想看到她安好,就這樣吧,如果能看到她最後一麵,我方才死能無憾。”床榻上男子聲音沙啞低沉,沒有半絲朝氣,此刻對著床榻邊的玉無憂搖頭。
“哎……”玉憮憂輕歎一口氣,再走前一步,指尖落於男子脈搏,然後收回手,“人參吊命,你自身毅力夠足,一定能夠見得她一麵。”
“你是不是也喜歡她?”玉無憂剛要抬腳離開,忽聽男子道,看似微帶著一絲看破的置問,待玉無憂回轉身看著男子之時,那男子卻隻是又目緊緊的盯著頭頂上的的流蘇,低啞中透著淡淡深往,“你一定很喜歡她的,她那樣的女子如何能叫人不喜歡呢,我很早很早就喜歡她了,可是她是天邊月,我是地落泥,天差地遠,雲泥之別,這一生,即使下定決定跟隨她的腳步,卻終還是跟不上一條星邊,幸而……咳咳…。”男子話說不太多,輕聲咳一咳,不過輕微一咳,卻似整個人都要隨風散掉似的,更襯得幽光暗魅。
玉無憂慌忙上前,掌中真氣運及自男子掌中傳遞。
“幸而,我終是能幫到她,看似無私不求回報,如今,我卻還是貪心的想要她記住我呢。”男子失笑,漸漸閉上了眼睛。
玉無憂收回掌,聽著男子微重而緩慢的喘息,知道他隻是暈睡了過去,方才安心的轉身,拾階而上。
“有些喜歡,有些愛,不一定就要得到,或許隻是一路以來風景的點綴,然而,付出之人,卻是甘之如飴。”玉無憂一邊走,一邊輕聲道也不知道是對自己說還是隻是輕聲謂歎而已。
半響,玉無憂走到石階頂端,手在空中一拂,是如常的慕容晟睿麵容,方才抬手一按,石門劃開。
麵前明光璀璨,赫然正是皇宮裏的禦書房。
“皇上,殿外,靜妃求見。”寧公公看到玉無憂走出來,方才上前稟道。
玉無憂看了眼窗外那站得筆直的女子,最終擺了擺手,“不見,就說她所說之事,我不允。”
寧公公低了低頭,躊躇半響,終還是走了出去。
……。
入夜,月輝灑落滿州,聖宮如仙境置身其中。
雖說有些因禍得福,冷言諾畢竟不是一個人,精力不如往日般的好,而且她知道懷孕前三月猶為重要,而她自懷孕以來,雪夜重傷,城門掌框示威,又入千年穀,處處是血腥,真怕所謂的胎教影響了腹中孩子,幸而,他安穩得很。
此刻,冷言諾躺在床榻上輕輕的撫摸著肚子,竟然唱起了童謠。
語聲輕而空靈,似遙遙天邊傳來,讓人深陷往深,隻是冷言諾隻唱了幾句,便頓住了,掌風一掃殿內某處,語聲冷情,“出來。”
慕容晟睿避過那道掌風,甚至還幫著將其在空中化於無形,而輕緩緩的落在地上,站在冷言諾麵前,看著她。
那眸光粘而生溫,使得冷言諾眉頭緊蹙,“我知你必定認識我,於我也無惡意,但是這並不代表我能允許你兩次三番闖寢殿。”
“我隻是來看看你。”慕容晟睿語聲溫潤,眸光仍舊看著冷言諾一瞬不瞬。
冷言諾眸光微寒,那種隻能是他的那種眼神宣奪得如此厲害,她如何看不出,遂語聲更沉,“你謀什麼?”
“我隻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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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章有些深沉啊~~~下一章應該不會了,哈哈,想看晟睿吃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