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烈國冷暖(1 / 3)

冷言諾看著那帶著紫玉鎏金麵具的男子,夕陽下,紅映映的如漫山遍目的

清貴海棠罩他雪白身影一襲千姿獨豔。

明明一襲毫無裝飾更無任何花紋的雪白玉袍,卻偏偏穿出一幅明珠卓芳的味道,隻一眼,便該是叫人動心所有的人物。

“聖女之心,本使如何能妄自揣測。”聖使雙手微微一拱,看似虛禮,可是卻讓人覺得這哪是行禮,分明就是高高在上的好看到不行。

“姐姐,你真的看得見了?”宮月雖然也欣賞於聖使的優美,可是在她心裏姐姐才是最重要的,遂上前抱住冷言諾興奮的看著冷言諾那雙光亮此刻映著整片綠原的眸子。

過了這個鎮就進入了烈國邊境,烈國位於南方,即使已入冬季,卻也並不覺得冷,而且遠方青鬱一片帶著淡淡的深秋之色,觸目所及皆是鬆翠嵐嵐。

“小姐,你真的好了嗎?”寒霜任宛香扶著走了過來,“幸而,我還怕…..”

“你是寒霜,獨一無二的寒霜,我如何會認不出來,有時候,在意一個人,是,用心。”冷言諾看著寒霜隻是輕傷,嫣然一笑,一笑間,大地都好似回春。

聖使看著冷言諾,用心?

聖使身後千名聖宮之人有男有女,皆看向冷言諾,看這個好似突然出現,又好似本身就存在的烈國聖女,不過相遇一柱香時間之內,聖女的鐵血手腕,機智敏慧,便發揮得淋漓盡致,讓人心生敬意。

“小姐….”宛香本想說什麼,冷言諾看著她道,“活著,就好。”

活著,就好,不過四個字,卻讓宛香木然一怔,不過四個字,卻勝過字字相加的千言萬語。

“既然如此,我們進城吧。”宮烈說話間向冷言諾走過來,細細看了眼冷言諾,“你的內力突然恢複也不一定是好事,我看看。”話落,就要去把冷言諾的脈。

“我好好的,勿需擔心。”冷言諾輕笑一語,卻不著痕跡的避工了宮烈欲以伸過來的手。

“我姐姐又不是小孩子,有我這個弟弟護著,自然不差。”慕容晟陽此時上前一步,他自不笨,他的身份如此敏感,自然要先一步表明自己隻是“弟弟”的身份。

畢竟,冷言諾如今與天慕可說是絕決而斷,自然不可能與慕容晟睿的弟弟相交深深。

聖使看了眼慕容晟陽,沒有說話,隻是對著身旁的一名聖宮男子道,“著令,出發。”

“是。”

眾人擁著最中間那一輛馬車一路進了城,夕陽尾去,天色漸暗,冷言諾一行人進了聖使早安排好的一座別院。

南鬱北自然也沒有特意掩飾自己的身份,敞露身份反倒比遮遮掩掩好,身為南國齊王自有其應等的待遇。

宮烈自一入別院,便進了自己所居的院子,看似突然極疲憊般。

“休息一晚,明早出了這城鎮,直穿一座城池,該是會有人迎接,到時便可直達烈國帝都。”聖使為人看似如七月花,微微暖中帶著一點透心的涼,聲音柔暖發春風過,可是說話間,不親近,不疏離,不刻意,不故縱,讓人隻覺此人即使靠近你說話,也覺是在三尺之外,更仿似一朵明豔君子蘭裹著一層冰雪。

這是一座極為雅靜的別院,而這座城鎮裏因為處於四國交境,所以來往行人衣著言談頗雜,但是在見到冷言諾一行人也知道這些人都是惹不起的人物,但是關於最近天慕新皇登基,新皇與璃王妃和離之事倒是傳得沸沸揚揚,冷言諾縱然不想聽,也還是聽到些許,而且還比之前聽說的多了無數版本,不過,冷言諾對此也甚特別的情緒。

而因為冷言諾的內力與視力同時恢複,寒霜與宮月的心情一下子陰轉睛,宮月本來也沒什麼公主架子,除了本身無論如何糟蹋都掩護不去的清貴氣質,其人真是從哪裏都看不出來公主樣了。

尤其是這一路行來,藍楓在宮月的調教之下終於似乎有了一個正常人的模樣,至少不會在想要擁抱宮月之時會顧忌一下場合,就如現在,入住別院,藍楓靜走一旁,隻是那雙幹淨不雜一絲雜垢的眼眸卻一直看著聖使。

“聖女的護衛難道有龍陽之好?”一行人正走進別院,冷言諾與聖使相隔數步並前而行,卻突然聽聖使輕言道,語聲中微含笑意。

冷言諾腳步一頓,不知為什麼明明聖使帶著麵具,可是好卻覺得對方正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心情十分之好,她自然知道藍楓一直盯著聖使看,雖說她也無奈,不過卻還是道,“他隻看長得好看的。”

跟在冷言諾身後的宮月不知為何,聞言,心中竟然微微一悅,這種心悅來得不明不白,隻是頓覺心間如小鹿亂躥,跳得歡快——她自然也看到藍楓一直看著聖使,隻是她關注的是,隻看好看的。

聖使微一怔,頭微微向上傾斜,露如玉下頜一精致輪廓在夜中格外透亮,卻突然道,“原來是我長得好看。”似陳述,更似輕喃。

“百且,他隻看女的。”冷言諾下一句話卻讓周圍空氣都凍了一凍,宮月原本的心如鹿撞變成了竊喜,在後麵偷偷瞄向聖使,寒霜與宛香皆想笑可是又不敢笑隻得低著頭看著地上的青草尖兒,小姐真是....

“嗯,我是男的。”聖使竟麵不紅心不跳,語聲依舊平潤,不將冷言諾的揶揄放在心上,連跟在其身邊的兩名聖宮使者都在方才冷言諾話落那一刻微微怔詫,後背襲上一層汗,聖使豈是隨意可以亂言的,連聖宮尊者都對其相敬有加,這聖女再如何尊貴也不可…..可是,此刻,他們跌破了眼鏡。

聖使命人將每人帶去了自己的房間,最後親自將冷言諾送到一座雅靜的庭院,方才指著旁邊緊挨著的院子道,“本使就住在隔壁,歡迎聖女半夜促膝長談。”

寒霜與宛香自然是要跟在冷言諾身邊的,聞言,頓時心中齊齊劃過一絲黑線,這聖使難不成對小姐…..再一看,那清高淡然的漠樣,百萬分之九十不可能。

隻是寒霜還是細細看了眼聖使,她在烈國的時間短,於聖使自然從未見過,便是聖使之名倒還是聽過的,烈國無數閨中女兒為其折了心,小姐如今已經與王爺和離,天下早已傳遍,這世上原本她以為能與小姐匹配的就隻是王爺,而今她突然覺得也不錯,隻是…..想到一個傳說,寒霜又蹙起了眉。

“你再這樣,不怕齊王半夜爬你床。”一旁的宛香冷不丁一道輕語打斷了寒霜的思路。

寒霜愕然抬頭看著宛香,麵色一紅,卻斥道,“你個死丫頭說什麼呢。”

“你的心思那般明顯,你沒看到小姐與聖使都在看向你了。”宛香聲音平靜,可是帶起的卻是寒霜驚動的心,方才看向冷言諾與聖使,見二人似乎談得開心,又似乎聊得疏離,壓根兒沒看過她,暗道上當,可是總不能在聖使麵前丟了小姐的人遂穩住心緒,隻是對著宛香傳音入秘道,“看小姐高興,所以。…”

“別想了,我姐姐是不會與聖使在一起的。”身後突然又傳來聲音。

宛香與寒霜同時回頭看向不知何時了出現的宮月,以及藍楓,當然,她們可以自動忽視藍楓的不存在,雖然他長得很存在,可是氣質太不存在。

不過,宮月並未為寒霜與宛香解惑,因為冷言諾突然看著寒霜道,“今夜守好門窗,我怕聖使大人晚上夢遊。”話落,便徑自向主屋走去。

獨留聖使微微一笑,然後走向自己的住處。

再獨留寒霜與宛香留在風中淩亂好半響。

宮月拍拍寒霜的肩膀緊跟著冷言諾進了屋子,一進屋便給冷言諾和自己倒了杯水,“姐姐,你的身體最近當真沒有不適?”

“沒有。”冷言諾看著月流年那張如白玉浸粉的臉頰,最後在其與自己幾近相似的眉宇間用手指輕輕一彈,“我,好得很。”

“哎喲。”宮月暗道痛,卻笑容盡露,不過眸光從半開的窗子中看到隔壁正走出去的兩名聖宮使者,麵上添加幾許正經對著冷言諾道,“姐姐,你可知烈國聖女......我.....”

冷言諾看著宮月,眼底神光一閃,眸中同樣添上一抹認真,“既然我來了,聖女之位自然輪不到你,你是我的妹妹,你的幸福我自能守住,那個位置太殘忍,看似高高在上,權力在握,可又怎知這一路不是血骨淋淋,宮月,縱然你見貫生死,生於皇室,知曉這世間人情冷漠,但是要記得,做現在的你就好,而現在的你真不適作做那個位置,如果藍楓好,就動心吧。”

如果藍楓好,就動心吧。

宮月眸中微潤,姐姐你可知,你是給我許下多麼大的一個諾言。

“可是你如今....”宮月麵色並不是很好看。

“如今,我非處子之身,還曾是他人之婦,所以這路就要比別人來得艱難得多?我明白。”冷言諾語聲極輕,卻像是一朵冰柔地花開在宮月的心中,卻又聽冷言諾道,“我曾經在南國錦華流芳別院裏見你離開,放棄過你一次,明知你回到烈國要麵對如何的命運,卻還是沒有阻止,如今......”

“姐姐,你別說了,多從來沒想過你是我姐姐,隻是本心想著對你好,與你親近,我,隻是想要你幸福。”宮月輕輕抱住冷言諾,“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何那日在天慕容第一次遇見你,就對你格外親近,也明白藍楓誰的話不聽,卻那般聽你之話。”

“因為愛屋及屋呀。”冷言諾拍拍宮月的後前,語氣裏帶起一絲揶揄,既而看向窗外。

一句話卻將宮月所有感傷之緒收回,同樣順著冷言諾的目光看向窗外遠處那雪白身影道,“聖使在聖宮地位幾可與聖宮尊者相等,但是常年不在聖宮,可謂來無影去無蹤,我長長這麼大也隻見過這位聖使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