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是根治璃王寒毒的解藥呢?”二長老未開口,開口的卻是大長老。

聞言冷言諾眼眸微微一眯。

寒霜卻依舊平靜,沒起任何波瀾道,“開什麼玩笑,我在苗宗也待了幾年,可不知道苗宗還有著根治極固寒毒的解藥,連藍家深藏聖堂愛若至寶的靈活草都隻能抑製……你們又如何來解藥?百毒老頭都奈何不得,憑你們?”

“你不過在苗宗待了幾年,想必不知道,幾百年前,藍家也是我苗宗一脈,隻不過,當年內部出的一些事情……”二長老說到此似乎顧及些什麼,麵色有些難看,又道,“那另一脈離七苗宗時帶走了靈活草一部份根莖,不過幾百年下來,那不複靈活草完好的根莖本質早已歪曲扭化了,藍家愛若珍寶,在我們苗宗來說,可謂不值一提。”二長老話落也不含糊矯情,直接道,“我給你根治璃王寒毒的解藥,讓你還了情,以後想必璃王妃更加感激於你,你再回苗宗,先把眼前之急給應付去,隻要過了聖女封詔之日,後麵的事情,我們可不管。”

寒霜聞言,卻並沒有想像中的興奮,而是頗有些疑惑道,“如果解藥當真這般簡單,你們應該早就說出來了,又怎麼會…。”

“璃王寒毒自小便身植體內,又不是尋常之毒,早已與其血脈成一體,所以極難配製,就是我親自配,普天之下,也僅能配出一顆。hi書網”大長老麵色肅穆,倒讓人不再懷疑。

隻有一顆?冷言諾心底思忖半響,原來藍家與苗宗竟同屬一脈,想必當年先定王妃對慕容晟睿下毒,也是因為她藍家聖堂有靈活草,隨時可以解毒,隻是後來沒想到,因愛成恨……**折折,反而讓慕容晟晟睿背負了這麼些年,不過,聽這苗宗大長老之言,此解藥極難配製,而且要是成功也隻有一顆。

“我考慮一下。”寒霜神色不動,既不興奮,也不失望,反倒讓二長老摸不清,隻能眼看著寒霜施施然離開而無動於衷,其實他們完全可以將寒霜直接抓起來,帶回烈國,可是二皇子宮烈與公主宮月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行蹤,也是因為他們主動去尋的對方,本想著二皇子會支持他們的行為,誰知道二皇子卻說,如今是在南國地界,太子即將登基,來者是客,而且那南木宸對璃王妃頗為照顧,保不準到時將他們一眾留壓於此,那可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不得已,他們也才隻能妥協,與寒霜在此地相約談條件。

“此處不宜久留,先回吧。”

……。

“小姐,怎麼樣,你確定嗎?”樹林裏光影斑駁,投在冷言諾身上依稀寂寥而空落,寒霜有些不肯定的問。

“二長老狡猾多端,又心機頗深,大長老雖然武功高強,倒也算是個正直人,倒不像是在說謊,不過……”

“不過如何?”寒霜急急追問。

“先看……”冷言諾話未落,卻突然停下步子看著四周,“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璃王妃心裏莫不是有我的,我如此小心翼翼不露氣息都被你發現了。”

空氣中突然落下一道旖旎身影,深重華麗,語調深濃。

冷言諾看著楚浴染,多日不見,倒有些心緒別然,隻是經曆那次雲穀郡之事後,他對楚浴染原本有的同情之意都化為深雲飄浮不再。

她看著楚浴染給那女子喂食時,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感動,她深諳心理學,表麵心狠手辣,心思深藏,輕易便是白刀血刃,可是能於那刻那般安靜專注,心中必定是有大傷,更有大悟,那一刻,當天語拉著她在屋頂之上看到他溫柔一幕時,她心裏也在想,如果沒有遇到慕容晟睿,如果楚浴染當先出現,她會不會選擇他。

答案是。

不會。

其實從某一個方麵說楚浴染與她太過相像,同樣善於偽裝,嬉笑之前殺人於無形,有些可怕,太過相像的人隻能做朋友,隻是從她一開選擇之後,便注定了是敵對。

而且,直到現在有一件事,她還沒有弄懂……。

“順帝半夜三更不在行宮好生安息,跑這荒郊樹林偷摸跟隨可真是有失一國君德。”冷言諾語氣難掩譏諷之意。

“君德不君德的倒是不在意,隻是,你還能對我口出譏言,那說明,我在你心中還有一定位置。”

“有。”冷言諾直接接過話頭,“拉屎的位置。”話落,直接拉著寒霜頭也不回的大步朝前走去。

“諾兒。”楚浴染在冷言諾身後喚得親熱。

大步不停的冷言諾突然停住腳步,衝著楚浴染怒道,“諾兒是你叫的嗎?邊去。”與楚浴染這種危險人物要越遠越好。

“那一次聽說天慕瘟疫,你也受了感染,而此時,璃王殺了我的番王,你可知,若是平時,我必當不會坐以待斃,可是卻因為你…。”

冷言諾撫額,再望天,別說這楚浴染是來表白的。

“你離開雲穀郡之後我亦未強至派人追尋…。”

冷言諾歎口氣,偏了偏頭。

“有時候看事不能看表麵…。”

“楚浴染直接點,說人話。”

“你身染瘟疫,生死未知,可是璃王卻有心思來殺我番王,他對你之心怕也未必如你想的那般深厚吧。”楚浴染笑得綺麗,說話間,腳步一輕一緩正走了過來,隻是眸光落在冷言諾脖子上時,那雙總是花海搖曳的眸子似乎被什麼刺痛了一下,微微使得腳步一頓。

這種情緒閃得太快,冷言諾也沒有在意,“我怎麼不知道,你楚浴染還這麼喜歡挑拔離間。”冷言諾有些無奈。

“幸好,你還願意叫我的名字。”楚浴染笑得坦白如海棠之花。

冷言諾再次撫額,拉著寒霜腳不沾的的朝錦華流芳而去,她怕她會忍不住殺了楚浴染,這種誌在必得又不將旁人放於眼裏的得瑟勁兒,讓她想宰了他。

“小姐,宛香那邊如何了?”二人剛落足於錦華流芳,寒霜突然想到什麼開口問道。

“那宗蕪聰明著,不過,再聰明的人總會有失誤,此路不通,可以行別路。”冷言諾早將楚浴染拋之腦後,眼光一轉,自有計從心來。

……。

冷言諾回到主屋時,便聞床榻上慕容晟睿呼息平穩,氣息綿順,心道,這家夥這次倒是老實的沒有突破穴道,當真睡了,估計也是乏了吧。

如果,能有辦法解這了該死的寒毒,也是不錯的。

冷言諾想到此,直接脫了外衫,踢掉鞋子,身子一縱,上了床榻,往裏一翻,順勢一躺,位置正正好。

冷言諾摸摸細滑的華錦床裏,又偏過頭看看慕容晟睿,黑暗裏,麵容如玉,端得是精致如天鑿,冷言諾輕吸了口氣,伸手捏了捏慕容晟睿的鼻子,嗯,手感真好,好困,冷言諾往慕容晨睿身邊靠了靠,轉眼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迷迷糊糊中感覺很是溫暖,似乎有一雙寬大修長的手將自己抱得緊實,這一覺也睡得安穩踏實。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大早,當冷言諾醒過來時,早已不見慕容晟睿身影,喚來清一說是進了南國皇宮,冷言諾也沒在意,想來南木宸也不可以這般明目張膽的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