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輕輕的吹拂過這一個城市。
城市的燈火輝煌，路燈是橘黃色的，拉長了走在下邊身形單薄的少年的影子。
隻需要再轉一個街巷，就可看到他鐵欄杆圍著的家。
白色的耳機懶懶散散的掛在脖子上，作為一個剛剛考完了高考的學生，四個小時之前，莫邇覺得自己很有資格去浪一浪。
但是和狐朋狗友浪完一波，他就發現現在已經是一個晚十二點的時間了。
夜黑風高，往往是多發事故的時間點。
莫邇抬眼看到了從轉角突然出現的男人時，莫名的就想到了這句話。
他站定在原地，雙手插在兜裏，順便打了一個哈欠，而後才吊著一雙桃花眼上下打量一下對方的造型。
轉角出現的人，擁有一雙眼白為黑，紅瞳如火焰般嵌在其中的眼睛。
濃重的的顏料塗滿他的臉，經典無比的小醜妝容模仿得有些粗糙。
看著一點也不賞心悅目。
莫邇目不斜視的擦肩路過。
然而一隻伸出的粗手臂卻擋住了他的去路。
“小朋友，想要買一個氣球嗎？”
小醜側臉，虛假的微笑麵對著他，就像一張假麵具。
隨著他的話音剛落，他的另一隻手就變魔術一般的拿出來一把拉著線的氫氣球來。
一大串十來個，卻隻有兩種顏色。
一種鮮紅似血，一種純黑，兩種顏色的氫氣球在線的牽扯之下，於風中交織。
凸顯出一種與寧靜小路溫馨氣氛十分違和的詭異感。
莫邇修長的手指拉扯了一把自己的耳機線，輕巧的扯下了塞在耳朵的耳機。
“你剛剛說什麼？”他微笑的開口，臉上帶著十八歲少年的稚嫩。
“小朋友，買……”小醜笑臉重複。
“沒錢不買。”莫邇冷漠臉，繞過人就走。
咋一看就跟看到推銷商的就撒丫子跑的窮苦勞動人民一般。
小醜臉上的笑容都差點碎了。
但少年沒有走出兩步，眼前依舊是那個擋住去路的小醜。
這一次，小醜將手中的氫氣球一把推送到莫邇的麵前。
燈光下，他與氣球形成的龐大的影子完完全全的籠罩在莫邇的身上，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直接吞噬了站在他麵前顯得格外的單薄的少年。
濃重的血腥味也撲麵而來。
“紅色還是黑色？”他陰惻惻的聲音仿佛是捏著嗓子形成的。
莫邇把玩著耳機線，漫不經心的勾出一個微笑來：“你這般強買強賣可有些過分了，小醜先生。”
“紅色還是黑色？”小醜扭曲的笑容在風裏格外的冰涼。
“紅色是什麼？黑色又是什麼？”莫邇微笑的問，“哪個答案是正確的？”
小醜眼裏一抹驚詫的沉默。
“聽說十區這最近多了一隻賣氣球的小醜，被盯上的人選錯了顏色就會被吃掉……這麼明目張膽，CCG的家夥怎麼沒堵到你？”
莫邇輕輕的笑問。
對麵的人似乎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雙瞳猛然爆睜。
“那你要不要賭一把？”
“那就紅色吧，看起來是一個漂亮的顏色。”莫邇凝視著他，臉上掛著微笑。
小醜的表情猛然詭譎，他的嘴裏飄出宛若從地獄爬出來的變態顫音。
“紅色是死亡……黑色才是希望……”
話音一落的一刹那，被緊緊握住的氫氣球全升空了。
巨大的影子背後長出一條紅色的帶著生命力的尾赫，在黑暗之中劃出一道殘影。
那一刻，空中隻彌留著詭譎的笑聲：“而你選了一個錯誤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