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凍。
雪山山頂。
身著素白又精致繁雜的旗袍的女人躺在雪窩裏,隻是玲瓏的腰腹處卻被人生生剖開了一條長達幾十公分的口子,濃稠的鮮血汩汩地淌著,湧流著,仿佛流不盡似的。
濃鬱的血腥氣很快就吸引了天山最神聖的動物巨鷹前來啃食鮮血淋漓的生肉。
溫漫妖嬈的五官因無數尖銳透頂的疼痛而緊緊皺在一起。
“痛嗎?沒事的,這是你的榮幸,將你的血肉重新還給上天,來世你就可以得到福報。”
溫芷言瘋狂到極致的話響徹整個雪頂。
仿佛一個勝利者極喧的狂歡。
溫漫已經幾乎感受不到任何溫度了,她隻是覺得身上的暖意正在洇透瑟縮發抖的皮膚,彌散在漫天遍野的冰寒中。
“終於,可以解放了嗎?”喃喃低語。
“不求什麼福報了,隻求來世別再讓我愛上他了啊。”
虛弱的尾音堪堪拖出,誰都沒有聽見。
萬裏冰封血蓋,寒風侵肌。
倏忽間,
一聲痛苦到嘶啞的嘶吼聲傳來。
“漫漫!!!”
墨彥寒跌跌撞撞地奔向躺在地上被啃食得血肉橫飛的女人,瘋了一般的揮舞著修勁有力的手臂驅散著飛來啃食的動物。
“滾啊,滾啊,別靠近我的漫漫。滾啊。”
墨彥寒陰眸中血色翻湧,低下頭看著身下被自己身軀護的死死的女人。
隻一眼。
心髒都幾乎被撕碎,無數的震痛幾乎要將他絞碎。m.X520xs.Com
女人被開膛破肚,內髒幾乎已經被消磨殆盡,溫熱的血液也被放幹。
現在剩下的隻是沾染了血的皮骨,和那件他唯一送給她的白色旗袍。
旗袍大部分也被撕碎在一邊,素淨的料子也染滿了粘稠的血液,早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遠遠看去,隻能看見薄薄的紅布撲蓋在雪地上。
不剩一絲血肉。
墨彥寒的手臂攜帶著不顧一切的力量,將人撈起,死死抱在懷裏。
他的寶貝啊!
那具屍體甚至都失去了該有的,變得空空扁扁,可怕至極。
可是,墨彥寒卻像如獲至寶般,低下高貴的頭顱,痛苦至極地吻上那張早已經慘白的唇。
“寒哥哥,是姐姐讓我幫她用刀劃開肚子的,現在她自願成全我們,你應該感到高興啊。”
站在一旁的溫芷言笑得瘋癲,譏笑著開口:“她一聽說隻要自己獻祭給這雪山聖物,再挖來它的眼珠子給你吃下,你的病就會好。”
“多蠢啊,為了你,她願意用自己全部的血肉來治你那古怪的病。”
“不過她好像最後說了一句,還給你留了遺言呢,是什麼呢。”
“我想想啊。”
“啊,她說,下輩子,下下輩子,永生永世不再見你,不再愛你。”
溫芷言看著遍地鮮紅的樣子,興奮到無以言表。
她,已經瘋了。
墨彥寒抱著透涼的屍體,一遍又一遍地搖著頭,向來陰鷙的藍色眸子此刻蘊滿了怔然和痛苦。
不可能,不可能。
墨彥寒硬朗深邃的五官透著不可置信的茫然,眼神不停地顫著,碎成渣的靈魂還在無限拉扯。
“她這麼愛我,怎麼可能舍得拋下我呢。”
墨彥寒身著的黑色衝鋒衣也被血液染透了,他胡亂地親著溫漫的冰冷的臉蛋。
“漫漫,她騙我的對吧,她騙我的,一定不是這樣的。”
“醒醒好嗎?醒過來,求你,求你,求你了。”
男人跪在雪地,挺拔身姿此刻萎在一起,窒息地生生壓彎了脊背。
他將一塊幹癟的人死死摟在懷裏,瘋癲般地乞求著。
“她已經死了!死了!你別再執迷不悟了,和我在一起吧,我隻會比她更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