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重音在“好好”兩字上。
德妃一下子就聽懂了：“臣妾遵旨，臣妾一定好好選，一定選到皇上您滿意為止。”
“好。”
皇帝一臉滿意地看著德妃，拍著她的手道：“德妃啊，若不是有你陪在朕身邊，朕都不知道這些年要怎麼熬過來。”
“皇上您別這麼說，當年臣妾進宮之時，多虧了皇後的提攜之恩。”德妃看向皇帝突然道，“皇上，臣妾還懇請您，將皇後接到臣妾宮中照顧，皇後現在這個樣子，身邊定要有個親近之人貼身照顧，臣妾不願意看著皇後在冰冷的鳳儀宮中，飽受痛苦。”
“德妃，你可想好了，你若將皇後接到你宮中住，宮裏那些眼睛可都盯著你瞧呢，這萬一皇後有什麼三長兩短，那些汙水可都要潑到你的頭上。”
德妃輕輕一笑，眼底跟年輕之時一樣，閃爍著肆意的光：“臣妾若是怕，就不會跟皇上提起此事。再說臣妾進宮這麼多年，哪一次不是化險為夷，臣妾跟其他嬪妃不同之處，便是知道自己再怎麼做，也做不到像皇後那般在您心裏的位置。但臣妾不會恨，更不會傷心，因為臣妾守在皇上身邊對臣妾而言，就已經是老天的垂憐。”
德妃最大的品德。
就是知足與感恩。
這就是，為什麼她在妃位。
在宮中的地位，卻如同副後一般高。
“德妃啊，有你陪在朕身邊，也是上天可憐朕，最難得的是，皇後待你如同親姐妹一般，有你照顧皇後，朕放心。”皇帝歎氣，眼中有淚花閃爍，“眼下鳩兒已醒，朕總算有了盼頭。”
德妃知道皇帝口中的盼頭是什麼。
太子過世五年。
皇帝至今沒立太子。
當年，新太子人選呼聲最高便是燕北鳩。
結果兩年前，燕北鳩重傷昏迷，讓立太子一事變得加撲朔迷離。
“皇上，鳩兒昏迷的兩年內，臣妾明白了一個道理。”德妃望著皇帝緩緩道，“世上沒有一樣東西，是能跟生命相提並論的，臣妾隻要鳩兒平安。”
“朕明白。朕也懂。”
皇帝將德妃的手，緊緊握在掌心中：“朕已經失去兩兒子了，朕不能再失去一個。”
德妃閉上眼。
一滴淚，順著她麵頰滑落。
肅王府。
南無憂正在給燕北鳩脫衣，準備讓他午睡。
見他兩眼一直盯著自己看。
抬眸對上他灼熱的視線：“盯著我做什麼？”
燕北鳩咧嘴一笑，伸手抱住南無憂，蹭了蹭：“姐姐真好看，鳩兒怎麼看都看不夠。”
“別以為誇我了，你就不用午睡。”南無憂捋下他的雙臂，“自己乖乖躺下來。”
“不嘛。”
燕北鳩身軀輕輕扭著，一臉不情願：“沒有姐姐抱著我，我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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