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對方有什麼進一步的動作,她就已經搶先一步的,噌的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視線掃過眼前還在抱臂立著的人,安小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小臉緊繃,昂著脖頸,動作豪邁的一甩她的風衣衣擺,錯身從對方的身邊而過,大步流星走在了最前方開路。
盡管心底還是有些不情不願,但隻要她人走在最前麵,是由她帶的路,那她就不算是被脅迫的那一方。
安小榆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個理兒,漸漸的,在她自己的催眠作用下,心裏那種被強行拖出門的別扭感,逐漸消退了大半。
隨著她思想發生了一定的變化,她這走起路來,步伐也逐漸囂張了起來。
隻見她衣擺甩得像影視劇裏,那種刻意為了呈現效果的誇張幅度。
林霜的視線一路跟著她挪動,見她走路走出了一種英勇赴死般的決心,她忍不住眉梢輕挑,抬腳邁步也跟在她的身後往外麵走。
還真是有點意思。
也不知道她這一天到晚的,這腦瓜裏都在想著些什麼稀奇古怪的的事情。
怎麼總見著她了,就隻想著逃,就跟老鼠見著貓一樣,躲躲藏藏的。
話說,她有那麼可怕嗎?
她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會吃人。
如果可以的話,她倒是希望她往後見著她了,能坦然一點的和她相處。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大約有幾分鍾的樣子,終於走出了大廳。
一打開門,鋪麵的寒氣頓時將人凍了個激靈。
放眼望去,之前才停掉的雪,這會兒又慢慢的飄了起來。
隻打了一個照麵的功夫,她們的頭發上,衣服上,就落了星星點點的雪花。
整個庭院裏,一些不耐寒的植物已經被凍死,剩下的也就一些耐寒的植物還屹立挺拔著,它們為這片雪白的世界,帶來一點鮮豔的綠色。
在室外呆了一會兒,安小榆的鼻子就被凍得有些發紅,熱氣順著她呼吸的間隙,爭先恐後的往外麵冒。
一陣陰冷的山風刮來,她忍不住緊了緊身上的大衣。
鹿安山莊坐落在郊區,在這裏一年四季風景獨好,到了冬季,這裏的雪景更是美不勝收。
雪霧繚繞,樹頭墜滿冰晶的時候,就宛如一處人間仙境。
不過,冷也是真的冷!
“把這個戴上。”隨著林霜說話的聲音響起,同時一條黑色的圍巾也被一雙修長白淨的手握住兩端,往她的脖子上套。
安小榆看著忽然過來,往自己脖子上係東西的人,整個人頓時就僵硬的身體不敢動彈。
黑色的圍巾不一會就係在了她的脖子,上麵還帶著暖和的熱度,
讓她產生了一種,她在和另一個人肌膚相貼的錯覺。
此時林霜正低著頭,很認真的在幫她整理著,修長的手在她的脖頸間遊走。
從她的角度,可以十分清晰的看見,對方那長而卷翹的睫毛,不知什麼時候起,上麵墜了幾片雪花。
很美.......
這讓她一時分不清,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更漂亮些,還是那幾朵雪花更好看些。
不同於她的渾身不自在,林霜顯得很是怡然自得,就仿佛給她戴圍巾,隻是一種出於她的本能而已。
安小榆的視線,在她的臉上打量了一周後,最後落在了對方那裸露在外的白嫩脖子處。
這一刻,她的心尖忍不住顫了顫,她居然把她自己係著的圍巾讓給了她戴,這到底是為什麼?
她好像真的,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人了。
“好了,這樣脖子就不會冷了。”林霜滿意的幫她整理好,這才揣手進兜裏,準備去車庫裏麵取車。
“為什麼......”
“為什麼要把它給我......”
安小榆並沒有跟上她的腳步,而是立在原地低頭盯著黑色的圍巾,悶悶的出聲。
那模樣像是在問對方,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因為,不想你凍感冒。”原本已經走出了幾步遠的人,聽到她的聲音,又重新倒退了回來,立在她兩步遠的地方,很鄭重其事的將這句話告訴她。
清透的聲音,就像是穿越迷茫黑暗的光,毫無預兆的砸進了她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