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元洲見卞修竹的帳篷裏沒人便知道大事不好。
他一開始隻是被糧草著火亂了手腳,現在一冷靜,很容易就轉過彎來。
不管那個人是誰,恐怕她/他的真正用意並不在燒毀糧草,而是他的帳篷。
作為此時聯軍的主帥,他的帳篷裏藏了大量的機密文件。
卞先生應該是識破了這個詭計,所以才沒在自己的帳中。
想到此,尹元洲急忙朝自己的營帳趕過去,裏麵卻空無一人。
卞先生不見了。
西北角的大火逐漸朝中心蔓延,士兵們提著桶在廚房和糧草之間來來回回,然而這隻是杯水車薪。
火勢越來越大,借著凜冽的寒風很快席卷整個營帳。
尹元洲的臉色越來越差,糧草沒了不礙事,他們本來就決定今天一早攻破尉州,隻要進入城內,糧食的補給就不是什麼大問題。
令他氣極的是,卞先生居然不見了!
尹元洲並不懷疑卞修竹的忠心,他在意的是抓卞修竹的人背後的勢力。.伍2⓪.С○м҈
縱觀整個天下,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抓走卞修竹的,除了大涼或大雍不作他想。
三個國家之間各有摩擦,表麵上倒是相安無事。
他帶兵攻打大燕,一路上勢如破竹直逼皇城,這兩個國家早前安安穩穩,卻在這最後的關頭派人來火燒營地,還把卞修竹抓了,怎麼想都覺得背後有深意。
偏偏他想不通這其中的關竅。
按理來說,大涼和大雍與大燕並不接壤,大燕的皇室也早就卷鋪蓋逃了,兩國皇帝犯不著幫一個無主的國家。
如果他們不想讓大陳擴張版圖,大可在最初的時候阻撓,不至於等到他馬上就要拿下大燕的時候才行動。
尹元洲一邊派人去尋找卞修竹的下落,一邊分析眼下的局勢。
營地被毀,糧草被燒,卞修竹失蹤,在這個節骨眼上,到底按不按照原定計劃進入尉州?
尹元洲拿不定主意。
***
卞修竹迷迷糊糊醒過來,脖子上的痛楚依然清晰,他抬手摸了摸脖子,手背上一片冰涼。
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雪地裏。
昏迷前的記憶慢慢回籠,他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發現麵前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旁邊還有一個小太監。
“卞先生。”一顆鹵蛋咧開嘴,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卞修竹直覺從他身上察覺到了危險,他鎮定地打量四周,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是一個院子,看這建築和規格,應該是皇宮的某個偏僻小宮殿。
那麼問題來了,這裏到底是哪個國家的皇宮?
大涼?還是大雍?
亦或是……
他的目光停在寧佺的衣服上,大燕。
一顆鹵蛋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了。
“看來卞先生已經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一顆鹵蛋笑得特真誠,“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就好好待在這裏吧,我們公主說了,要讓你感受到我們大燕國春風般的溫暖。”
卞修竹:“……”
寧佺垂著頭,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這句話好像是那位叫祁的俠士說的吧?
一顆鹵蛋雖然給自己捏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光頭,但他的身體捏得極為強悍,手上和腿上的肌肉鼓鼓囊囊,看著就不好惹。
卞修竹掩下心底的震驚,評估了一下雙方的武力差異,明智地沒有輕舉妄動。
不過,公主?
不是說大燕的皇室都逃完了嗎?怎麼還剩下一位公主?
卞修竹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一顆鹵蛋並沒有綁著他,但有個小太監緊緊地跟著,他的活動範圍也僅限於這個小院子之內,一旦靠近門邊,肌肉鼓鼓的俠士就會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對他一番威脅。
如此幾次之後,卞修竹徹底絕了趁機逃出去的念頭。
雖然他有把握對付一個小太監,但對於神出鬼沒的一顆鹵蛋,他還是非常警惕。
大雪已經停了,卞修竹遙望著城牆的方向,心裏暗暗著急。
“你說你一失蹤,尹將軍會不會方寸大亂?”VV小菜頭和大家分享了最新消息,其中就包括那個尹將軍。
現在所有人都去了城牆邊上,整個棲雁閣隻剩下他和一個小太監留守,還是為了看住這位敵方的謀士。
一顆鹵蛋也很想跟著大部隊去前線,看管俘虜怎麼會比殺敵有趣?
但大家一致同意留下一顆鹵蛋,原因無他,他的形象就很有威懾力。
一顆鹵蛋在小院子裏待得無聊,無所事事地找卞修竹閑聊。
卞修竹並不是很想理他。
“尹將軍是個大局觀很重的人。”他自信道:“我的失蹤並不會動搖他的決心,倒是你們,現在不過是強弩之末,再怎麼掙紮也抗不過我大陳的軍隊。”
“嘁。”一顆鹵蛋嗤笑一聲,“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