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人(1 / 3)

再有半個月就是聖誕節了,剛剛落下的白雪覆蓋了傍晚的羅姆鎮。這個位於阿爾卑斯山腳下的小鎮安靜祥和。它不是什麼重要的交通樞紐,也不是著名的旅遊勝地,住在這裏的人都是些以畜牧為生的農民。盡管外界發生了許多大事,但是他們卻用不著操什麼心。當然,如果有人想要拿本國的畜牧業出口和別國做交易的話,這些農民倒是會出去遊行一下。而眼下,他們正忙著去教堂禱告呢。

這座很古舊的教堂就在村子的中心,飽經風霜的外表很難讓人對它產生什麼興趣。它不過是一座老得不能再老的木質建築了。窗戶的玻璃上沒有什麼漂亮的宗教彩繪,事實上,它們是約克牧師自己釘上去的。盡管人們不太在意約克牧師和他的教堂,但是每到這個時候,大家還是很願意去那裏禱告一番。

經過一天的忙碌,約克正在和幾個相熟的老鄰居坐在長椅上閑聊。

今天的約克顯的格外精神,盡管有些疲勞,但是他依舊笑容可掬地和大家攀談著。約克平時不會這麼盛裝打扮,我指的不光是他的長袍,吊頂和牆壁上的鮮花讓這個老舊的教堂變得鮮亮了許多。因為已經六十三歲的約克可沒那麼多的精力每天伺候好這些嬌貴的鮮花。

一個穿著考究的老婦人笑道:“我就說斯蒂芬的兒子是個靠得住的小夥子呢!要不是他大老遠的驅車把花提前送到,怎麼能趕得上今天的禱告呢!”

在這個經濟相對落後的地方。村子裏的人和事似乎從未變化過什麼,大家周而複始地看著熟識的一切,沒有什麼能讓這個平靜的小鎮感到任何意外。當然,這的年輕人也是村子裏的老人看著長大的,盡管他們有的要去別處留學、發展,但是每到這個時候,孩子們都會回來和家人共度聖誕。

老約克把手裏的《聖經》放在了燭台上,滿意地看著這個溫馨的小教堂笑道:“嗬嗬~孩子們都長大了,但是感謝上帝讓他們還記得我們這些老人家,真的為這一切感到高興!”

老婦人把圍巾捋了捋道:“瞧你,又來了~這麼點小事……那是孩子們的心意啊!沒必要這麼呼天喊地的~”

老約克知道和眼前的老鄰居爭論沒有任何意義。他對自己的生活和周圍的環境充滿了感激,幾十年來他從未與人發生過任何爭執。侍奉上帝就是他生活的一切。像一句老話說得那樣:“一個人做一件事很容易,而讓他周而複始地做好同一件事就很偉大。”

如果對老約克而言,有什麼事能讓他感到悲傷的話,那麼毫無疑問,妻子的離世會是他永遠的悲痛。癌症,這個一點不讓人陌生的疾病每年都在吞噬著無數人的性命,隻是當你健康時你從未想過它的威脅,而當它降臨時,你才會真正地感到絕望……

辛西婭對約克而言,是上帝的恩賜。在來約克的記憶中,陪伴自己一生的妻子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她的笑容、她的香味似乎從未消失……三年了,整整三年來每當夜晚降臨,老約克心中總是在默默發問,仁慈的上帝為什麼要以這種方式奪走自己的最愛?盡管這會讓他感到自己第一次對上帝產生了某種怨氣,他還是難以克製住自己的悲痛……

現在,他又不經意地想起了自己的傷心事:如果辛西婭在的話,她一定會讓這一切更加漂亮的……

“對不起,約克牧師……我有事找您!請你出來一下!拜托!”一個清涼的女聲打斷了老約克的沉思。一幹人朝門口望去,看到了有些失魂落魄的尤娜。這個美麗的姑娘似乎被什麼東西嚇到了,白皙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血色,胸口還在急促地喘息著。對於這個在紐約求學的古靈精怪的小姑娘而言,要說什麼能把她嚇成這樣,老約克都有些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