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回大地,正值春季,邊荒——向王城……
城內書院中,一位夫子正在講課,他背對學生書寫大字。而下方的學生……很明顯,各有各的小動作……
第一排的兩個白衣少年正在互相丟紙團,隻不過,神奇的是,課堂之上,左側的少年拿著一支金色長戈,而右側的少年手持一把巨大的漆黑鐮刀……
無聲無息間,二人將對方丟來的紙團,切為兩半,那兩把兵刃,似能吹毛斷發。
二人的腳下已經有了十幾團被切作兩半的紙團……
而其餘的孩子各自開小差,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
“戴月!這一回,我定能切的比你多!”右側的少年揮舞鐮刀,小聲低吼。
“想都不要想!”戴月自信一笑,長戈戈鋒,斬無虛發……
“當!”二人的兵刃砍在了一塊,發出巨大響聲!
“完蛋!”二十幾個孩子同聲暗道不好。
夫子果然轉頭查看,兩個少年手中兵刃已憑空消失,各握起一支筆,坐得挺直,其餘孩子亦然。
夫子蹙著眉,指著寫下的“神聖之聲”四個大字,對座下孩童們訓斥:
“無數星辰吟唱,靈氣化雨,法則成風……九萬年了,這遠古傳說指導眾生修行了九萬年,可根本沒有人親眼見過,還有多少人會想象這荒唐的場景。”
他又指著兩外兩個大字“妄想”!繼續說道,
“因此,你們中有些學生,不要有多餘的妄想,隻需做好當下!比如:三十日後的書院大考,給我考好嘍!”
他知道最容易相信什麼星辰吟唱之傳說的,是這些尚未涉世的純真孩童,就如同他當年一樣。
“你放屁!”
先前手持鐮刀的少年傳來青澀又帶著稚嫩的聲音……頓時哄堂大笑,這場麵哪裏像是在讀書。
夫子氣極,怒道:“向蚩!書院之內不得有如此粗鄙之語!”
他提起戒尺正要上前教育教育。
“夫子,下課了!”戴月以青澀的聲音故意沉下聲來提醒,隨後擲筆敲響了前方的下課鍾鈴。
“戴月!下課就下課,讀書人哪能以筆投射,你兩個真是,蛇鼠一窩,蛇鼠一窩!不可教也……唉,下課!”
夫子回頭看到地上的筆,愣了一下,而後更為惱怒,可惜他又不得不守時宣布下課,畢竟這也是讀書人的堅持。
下課了,孩童們各自歸家,兩個身著白衣的青澀孩童在城道奔走。
“戴月,謝了啊,要不是你投筆相救,本仙人的手心就要給扇紅了!”右側的少年正是書院內粗鄙發言的向蚩。
“還仙人,仙人還怕夫子打手心啊?你要是仙人,那我就是仙帝,哈哈,不然哪能從夫子手中救得下你。”戴月笑道,而後,笑容逐漸凝固。
因為此時,身旁的向蚩已是看著前方,沉靜了下來;戴月也暗自握拳,默不作聲。
“呦!這不是那個樵夫之子和城主的長孫嗎?”
迎麵而來的一名散發少年開口,言辭間,諷刺意味十足。
他的身後,跟著十餘個少年,他們神色高傲,將戴月二人的路完全擋死。
戴月攔在向蚩身前,對著散發少年沉聲喊道:“向謙,你們要做什麼?”
向謙諷刺的神色不變,擺擺頭:“方才,你們又在說些妄想了吧,天天將什麼仙啊神啊掛在嘴邊,可你們確是連修武天賦都沒有的人!不可笑嗎?”
“與你何幹!”戴月嘴角抽動,握緊拳頭,對方說的,他無法反駁,因為確實是真的。
五歲那年,王城武院的老師帶著測試魂靈與虛靈天賦的測靈石,來到書院測試,要將天賦尚可的孩子收入武院,為王城培養修士。
而戴月,和他身旁的向蚩,卻因為先天靈息太過虛弱,被武院拋棄!
那名老師甚至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你天賦太差,不必覺醒魂靈與虛靈”的話,這成為了在戴月心中延續了整整五年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