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射在白李的臉上。白李掙紮著眨了眨眼睛,想翻過身繼續睡去。但窗外車流的嘈雜聲格外刺耳,讓白李睡意全無。
我們小區怎麼這麼吵了?我記得當初買房的時候,沒有買在大馬路邊啊,白李心裏想,下意識地伸手拉了一下被子,想繼續蒙頭大睡。
朦朦朧朧中,白李看到了一片雪白。白色的被子?我們家什麼時候買了白色的被子?老婆海棠買的嗎?怎麼沒告訴我?
難不成我昨晚又喝醉了?躺在老楊家裏了?也不像是在老楊家啊?老楊家也沒挨著馬路邊啊。白李的耳邊又傳來了窗外汽車的鳴笛聲。白李心想:都2033年了,這些司機怎麼還這麼沒素質,還經常市區鳴笛,搞得老子睡意全無。
白李強行張開睡意朦朧的雙眼,總算看清楚了自己身處的環境。嗯,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牆壁,藍色的窗簾,挺幹淨的。老楊把我送來酒店了?怕不是智障?我不是住他家隔壁嗎?WwW.com
白李轉頭望右手一看,映入視線的是米黃色的隔簾,隔離旁邊是一張比床稍微高一點點的方桌,白李才發現自己所處的空間狹小,床也是那種90厘米寬的床。
這個時候,就算白李反應再慢,也明白了這是一家醫院。臥槽,不就喝點小酒嗎?我怎麼喝進醫院了?想當年,我的酒量喝倒了多少年輕小夥啊。
白李掙紮著想要爬起來,這時候他才發現了異樣。他明顯感受到,自己身上多了件不該多的東西。
我的右腿怎麼還在?他不是斷了嗎?不是被醫生手術切除了嗎?白李他不敢相信,抬起手掌用嘴巴咬了一口,輕輕地,他怕疼。結果,臥槽,有點疼啊。
難道我喝多了?現在還在產生幻覺?難道咬的太輕了?白李舉起手遲疑了一下,往右腿的位置拍了一巴掌。
不疼。這才對嘛?沒有疼痛感才對嘛,自己的腿早沒了。
等等,不對啊,雖然不疼,但是自己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啊?難道是我拍的太輕了?白李一臉懵逼。再次舉起自己的右手,又一次用力地往右腿的位置拍下去,為了讓自己清醒,他使用上了很大很大的力氣。
我丟,好疼啊。難道真的不是夢?白李心裏一百個不相信:醫生給我做了假肢?或者肢體移植?現在醫學技術這麼發達了嗎?這一巴掌下去,我的右腿還有知覺,跟真的一樣。
白李抑製住心裏失而複得的興奮感,翻身起床。雖然自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誰又想斷腿呢?做一個四肢健全的正常人,不香嗎?
他拉扯了一下身上的病號服,簡單整理下著裝,穿上床腳邊的粉紅色拖鞋,正準備出去了解個究竟。
突然,他眼睛瞪的老大。
窗戶的玻璃上,讓他隱隱約約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他趕緊往衛生間跑去,卻瞥見自己同房間的三間床位都是空蕩蕩的。窗外吹進來一陣微風,讓白李感覺得一股涼意。
衛生間裏正如他所料,洗手台上有著一麵方形鏡子。
幸好,鏡子上並沒有血手印。
但是,鏡子裏好像不是自己?
我那男人味十足的絡腮胡呢?我成熟穩重的魚尾紋呢?我油亮發光的大背頭呢?
白李雙手摸著自己臉頰,雖然皮膚沒有現在網上那些小鮮肉小帥哥那麼光滑,但這也絕對不是一個四十多歲大叔該有的皮膚。
我是誰?
我在哪裏?
我要幹嘛?
一連串問號浮現在白李的腦海中。
白李緊緊盯著鏡子裏的“自己”,越看越是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