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蘇世龍從療養院回來,得知大兒子在自己住院期間竟然從來沒有回過家,氣得當場就把玄關處的一個裝飾用落地花瓶給砸碎了。
一屋子人都屏氣凝神的不敢出氣,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觸了黴頭。
“去,把他給我叫回來。”蘇世龍對著一屋子站得呆若木雞的人下令,然後一個人回了書房。
許諾和於芬芳自然也是在現場目睹了這一切的。
待老爺子一離開,於芬芳臉上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自己的親爹住院都不曾過問一句,還能指望他做什麼。”
然後一轉身,扭著婀娜的身姿就上了樓。
許諾拉著身旁的蘇忠道:“忠伯,這事怕得您出馬了,想想辦法把大舅叫回來吧,醫生說了,外公如今不能輕易動怒。”
蘇忠點了點頭,上一次許諾就告知他蘇老爺子患有高血壓的症狀,他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
然而等得蘇清泉回家之時,已是晚上的掌燈時分。
而這之前,蘇世龍已經將於芬芳叫進了書房。
“您可算是回來了,”蘇忠從廊廡下接了他,一邊走一邊說,“老爺子可是等您等了一天了,之前已經將太太叫了進去。”
“那個潑婦也在裏麵?”蘇清泉顯得很是意外,“她都跟老爺子說了些什麼?”
“這我哪裏知道。”蘇忠一邊給他引路,一邊說,“這都進去大半個小時了。”
蘇清泉輕輕的哼了一聲,待他走到書房前,卻見到站在外麵的許諾。
“諾諾?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很是意外。
“我聽聞外公住院就回來了,舅舅快點進去吧。”許諾也不多說,直接打開了書房門,將蘇清泉放了進去。
蘇清泉一進書房,就看到已經換了一身居家服的蘇世龍一如既往的坐在正中的那張金絲楠木坐榻上,麵前的那個玻璃壺裏正煲著一壺水,略微有翻滾之勢。
老爺子不動聲色的拿起玻璃壺,將裏麵的水都倒在麵前的茶具上,見他進來,語氣平淡的說了一句:“回來了?坐吧。”
當他正準備坐下時,才看到坐榻的另一頭正坐紅著一雙眼還在悄悄抹淚的於芬芳。
蘇清泉嫌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選了個遠離她的地方坐下。
“你的那些麻紗事處理得怎麼樣了?”蘇世龍好似沒有看到大兒子的小動作,一邊用竹鑷子撥弄著跟前的茶具,一邊問。
“我還在想辦法。”蘇清泉在回來的路上就知道老爺子會問他這個問題,可現在還是一無對策的他,又不敢敷衍老爺子他已經解決了。
蘇世龍聽著,並沒有接話。
房間內陡然安靜得能聽到開水冒泡的聲音,蘇清泉也感覺到了自己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汗。
“還在想辦法?”蘇世龍瞟了他一眼,“那也就是說還沒想到辦法。”
蘇清泉聞言,尷尬的笑了笑。
蘇世龍看著他,打量了許久,他這個兒子一直不如小兒子有天賦,這個他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但好在他為人還算厚道,也不是一無是處。可是沒想到這個“厚道人”竟然不聲不響的就捅了這麼大個簍子,然後還不知該怎麼補救,他的眉頭就深深的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