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花已經飛舞著,許諾甚至能聽到落雪的倏倏聲。
坐在壁爐前的厚羊絨地毯上的她卻感覺不到一絲寒意。
隻是這屋內突然安靜得落針可聞,讓她稍稍的覺得有點尷尬。
於是她又撥弄起壁爐裏的炭火來,火鉗打在爐前的金屬護欄上,叮叮當當的,聽起來居然也覺得很是悅耳。
坐在她身邊的顧伊澤卻為之氣結,早上蘇清河來找他時形容了許諾的模樣,他還覺得是誇大其詞,可現在看來,事情比預想的要嚴重得多。
李家在處理蕭遙的這件事上,一反常態。不但沒有遮遮掩掩,反倒非常高調的舉行了一場葬禮,不少政界商界的名流都有派代表來參加,仿佛是一場為了給蕭遙這個之前一直遮遮掩掩的孩子正名的發布會。
顧伊澤出席了當天的葬禮,讓他不理解的是,人都已經走了,李家卻弄這麼大的陣仗,卻是有點讓人看不懂。
那時他還奇怪許諾為什麼沒有參加,現在看來不是她不去,而是她根本不能去!
“諾諾,你知道我最欣賞你什麼嗎?”顧伊澤也不管許諾到底能不能聽進自己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你果敢自信、膽大有想法,”顧伊澤看著眼前已被燒得通紅的炭火,臉上泛起了笑容,“最開始火爺跟我提及你時,我覺得他肯定是在天荒夜譚。十五六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有膽隻身闖入他的老窩跟他借錢?要知道那裏可是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什麼人都有。”
“再後來,有個傻妞站在陽台上喊出了我的名字,在我還在想這又是在哪欠下的風流帳時,卻結結實實的被她扇了個大耳刮子。”說著說著,顧伊澤就伸出手摸了摸當初被打的那邊臉頰,“要知道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被女人扇耳光。”
“在意識到自己弄錯了之後,我習慣性的像往常一樣想要用錢擺平此事,沒想到卻又迎來第二道巴掌。”顧伊澤依舊摸著臉看向許諾,“你知道麼,你下手真的是快準狠,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種感覺!”
聽著顧伊澤的講述,許諾也記起了那一晚的初遇,會心一笑。
“特別後來在火爺那知道,你竟然就是那個隻身去他那借錢的女孩後,我更是覺得你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顧伊澤轉頭看向許諾,目光深邃,“所以你要我如何相信這樣的一個女孩子竟然會為情所困,還一蹶不振?”
“為情所困?一蹶不振?”許諾有點意外的看著顧伊澤。
她知道自己這些日子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表現定會讓人家人為之擔心,但她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會腦補這麼多。
“曾經我以為,隻要我當下的努力,將來就會因為我今天的這份努力而變得不同。”許諾卷曲起雙腿,將腦袋架在膝蓋上,“然而事實卻告訴我,我的這些努力全然是徒勞無功,該發生的一樣會發生……”
“所以這些日子我都在思考:如果一切都成了命中注定,那我為什麼還要努力,還要讓自己變得那麼辛苦?”許諾神情落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