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晟玉放下書,活動了一下酸疼的脖子,看看表已經是半夜三點了,這幾天她老是這樣虐待自己,說是休假,其實換成了另外一種忙碌。
不過忙起來也好,她還真的害怕沒有事情做的時候,時間該如何讓打發,如今事情一旦做起來,不論是休閑看書還是工作,就將自己的精力用到極限,然後一夜無夢地睡去,美其名曰“深度睡眠”。
已經是深夜3點時分,她住的蒙古包依然是燈火通明,這是她從小到大的習慣,她不喜歡呆在燈光昏暗的房間裏,就如她明朗的個性。
今天應該是十五吧,門外月色撒了一地,她輕輕地走出了蒙古包,一股青草的芬芳迎麵撲來,風有點微涼,天那麼純淨,星星那麼遙遠,月亮像銀盤一樣掛在夜空,這就是草原的感覺,遼闊、純淨、沁人心脾,如今她正在月夜下盡情霸占著這種感覺。
她喜歡蒙古包,這裏有她童年的美好回憶,姥姥家在這裏,她在姥姥家長到上小學才返回了城裏。後來隻有假期她才有機會來這裏看看,但是夢裏經常出現小時候在蒙古包前麵蕩秋千的情景,還有門前小河邊上的蘑菇,還有那些拴馬樁。
小時候一直幻想著快快長大了,就沒有寒暑假了,自己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
如今這個願望實現了,這個蒙古包度假村是她投資的,有50多個包,每個包都是她自己親自設計,蒙古包頂部用了美麗的“雲”字紋,用紅色的、藍色的布做貼花,門簾也用相應顏色的“萬”字紋做成。
在這片遼闊的草原上,潔白的蒙古包像珍珠一樣撒落在草地,一望無際的綠色一直延綿100多公裏,然後就到了外蒙古的邊境。這裏的顧客有遊人,也有一部分做邊境貿易的生意人,所以收入還不錯。
她童年的拴馬樁有一部分還留在了賽馬場,一部分設計成了停車場的指示標,旁邊“栓”著客人們的寶馬車、奔馳、路虎等,也算是起到了應有的作用。
這個度假村她委托舅舅管理。如今她回來休假,就占了一間。顧晟玉看到別的房間都熄著燈,客人們大概都熟睡了。
她獨自一人在這夜色下佇立著,風吹起她長長的裙擺,有種飄然若仙的感覺。在這裏,她不應該是個商人,應該是個詩人或是個畫家,可她偏偏走上了從商的路,而且越走約有挑戰性。
不管是挑戰性也罷,是自己的不屈服也罷,此時的自己確切地說應該在逃避,既然是逃避,就讓自己更輕鬆一些吧,她站在夜色裏,任思緒悠悠,漫無邊際。
遠處的停車場悄然駛來一輛奔馳越野車,奇怪的是司機沒有開車燈,就這樣悄然地溜進了停車場,賈璞坐在駕駛室裏,心裏還在想剛才那驚魂的一幕:他開車從邊境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3點了,在通往度假村的公路上這個點是沒有車的,他把遠光燈打開,盡情享受著在寂靜的草原上駕駛自己愛車的愜意,這種感覺在城市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的。突然不遠處有個東西在動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已經開到了這個動物的身邊,是一隻被燈光嚇呆了的兔子!他流暢地轉方向盤、刹車,但仍然感覺輪胎過了一下什麼東西,停下車來,發現那隻兔子正在路邊掙紮著。
是一隻白色的兔子,看著他蹲下來,白兔的眼裏充滿了恐懼,他檢查了一下,兔子兩條後腿大概被輪胎碾斷了,現在站不起來,地上還有一點血跡,白兔掙紮著,眼裏的恐懼變成了無助,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看著賈璞。
這個眼神像極了第一次給媽媽的寵物貓*洗澡的情形,它無助地看著自己被主人放進了洗澡盆,心裏一定充滿了恐懼和恨,之後感覺到了水溫和主人的撫摸才漸漸愛上了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