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埋怨左荔，“小後媽，你爭點氣，別整天沉迷男色呀！”
左荔滿頭黑線，“你們還用我打賭？”
顧歲陽聳肩：“然後我輸了，真的是，小後媽你真的是……額。”
顧歲陽感覺到自己親爸的死亡視線，縮了縮肩。
顧季星扯著他和段嘉年，“走。”
走了一會兒，回頭問：“你們回家吃飯嗎？”
顧飛沉搖頭：“不回去，你讓劉阿姨別做我們的。”
“好。”
顧季星三人走遠。
遠遠的，能看到顧歲陽和段嘉年似乎因為什麼吵了起來。
兩個人就動起手來。
最後被顧季星一腳踹一個分開了。
不過哪怕這樣，兩人隔著顧季星都還吵著。
而越是這樣，越能夠看出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不錯。
“歲陽和嘉年相處得很好。”
左荔抱住顧飛沉的手臂，笑得開心。
這樣子，以後總不會是對立的人了。
將這一切變成這樣，左荔還挺自豪的。
“嗯，他們感情很好。”顧飛沉點頭。
他還記得，段嘉年剛到顧家的一件事。
這件事，恐怕左荔都不知道。
那個時候，段嘉年搬進顧家。
表麵上融入了，實際上一直很忐忑。
有一天深夜，段嘉年坐在院子的秋千上發呆。
“喂，段嘉年，大半夜幹嘛不睡覺？”
看到顧歲陽走過來，段嘉年抬頭，淡淡道：“睡不著。”
大概是白天總在眾人麵前表現出大大咧咧的性格。
所以夜色籠罩下的少年，並不想繼續偽裝。
顧歲陽愣住，彎腰湊過去瞅他。
“你是不是想要偷偷躲起來哭鼻子？喂喂喂，段嘉年，男子漢大丈夫，你不會真的哭吧？
那樣的話，真的很遜耶！你不是自詡男子漢嗎……”
“你懂什麼？！”
段嘉年吵著顧歲陽低吼一聲，隨即眼淚就落下來了。
少年的自尊，讓他快速的低頭掩飾住自己流淚的雙眸。
“你什麼都不懂！媽媽走了之後，爸爸是我唯一的親人。
哪怕他偶爾脾氣不好，會對我動手，打我。
可是大部分時候，他對我很好。我知道的，他很痛苦。
媽媽拋棄了他，而爸爸最喜歡她了。他內心的痛苦我都知道。
所以，我從來不怪爸爸。我想快點努力長大，好以後能讓爸爸享福。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他突然就死了。還沒等我長大，沒有等我好好孝敬他。
而我自己，也要生活在這裏，很怕自己不懂事，哪天被趕出去。
顧歲陽，你這樣的富家公子，怎麼可能會明白我的感受？！”
段嘉年一口氣將內心的所有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隨即，心裏又開始後悔。
可那些話，他憋在心裏很久了。
“混蛋。”顧歲陽輕聲反駁了一句，隨即捏住了段嘉年的衣領。
“我為什麼會不懂！我兩歲失去了親生媽媽！之後爸爸進入軍營。
我們幾兄妹，在那個大宅子裏，好家夥差點兒死掉？
大哥的身體變差，二哥七歲被綁架，小妹被人欺負。
而我呢，也變成了用武力來保護自己的人。
為了防止我們被一窩端，爺爺隻能夠將我們送往不同的屋子。
也為了我們的安全，爺爺不敢對我們表現出太多的喜歡。
爸爸呢，他很忙，忙得沒有時間照看我們！
或許，他也根本不喜歡我們，因為看到我們，就會想到他深愛的女人。
在來陽光市之前，我們甚至沒有和爸爸一起生活過。
所以，我才不叫他爸爸，我叫他老頭兒。
嗬，比起我們，段嘉年你至少和父母一起生活，後來你爸對你應該也不錯。
而我們，如果老頭兒沒有遇到小後媽，可能我們也沒辦法來到陽光市。”
顧歲陽鬆開段嘉年，低著頭。
夜色下，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段嘉年情緒已經好了許多。
但，內心還是有震撼殘留。
因為他第一次知道顧家幾兄弟的事情。
他原以為他們從小就含著金湯匙長大，過得很好，
也是，如果從小到大都過得很好的話，也不會一個個的都不像是什麼正常人。
處於顧家，他總覺得自己才是最正常的那一個。
“你……也哭了。”段嘉年嘀咕。
“你看錯了，我才沒有哭呢！”
顧歲陽擦掉眼角的眼淚，傲嬌道。
他和段嘉年四目相對。
沉默開始蔓延。
兩個少年，現在都有點懵逼，
他們似乎目睹了對方最脆弱的時候，
這對於兩個中二病挺嚴重的少年來說，是很羞恥的事情。
最後段嘉年站起身，道：“我不哭了，我以後會把這裏當成家。
其實我很感激你們，我在這裏生活的也很好。
隻是偶爾，還是會心情不好，”
有時候會有一種孤獨感。
或許真的會有害怕吧。
“誰都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咱們又不是神。
而，且誰會趕走你？你的後台可是小後媽！
在我們家，小後媽是最大的。連老頭兒都不會惹她生氣。”
“也是。”
段嘉年笑了起來。
顧歲陽也開始笑。
彼時，顧飛沉悄悄離開了。
他沒有參與兩個少年之間的秘密。
擁有共同秘密的男孩子，總是會關係比較好。
左荔感歎道：“顧先生，你不知道，當時我第一次見到他們倆的時候，嘉年被歲陽揍得挺慘的。
我當場去製止，後來報了警，把他們兩個拎到警察局裏麵才老實了。”
左荔還記得，當時顧歲陽對她的態度挺糟糕的，還把她抵在牆壁上，背脊都擦傷了。
再聯想現在顧歲陽聽話的樣子，左荔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就是收獲。
不僅是顧歲陽，還有顧元正，顧季星，甚至是顧貝貝他們。
她和每個孩子之間的關係說不上特別好，但一定比最開始要親近。
這是她最開始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察覺到自己的繼子繼女都是大反派的時候。
當時左荔都覺得自己隨時會領盒飯涼涼了。
“是嗎？有這件事嗎？為什麼我不知道？”顧飛沉似笑非笑道。
左荔聽到顧飛沉這話，立刻捂住了嘴。
糟糕了，她都忘記那一次的事情並沒有告訴顧飛沉，
“額，這個事情可能顧先生你忘記了吧？”
“是嗎？我覺得我記性沒有那麼差。”
“好啦，計較這個幹什麼？顧先生，我們再先好好約會，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這邊河道往前麵走，會有雲頂小攤的燒烤攤，作為老板娘之一，我可以請顧先生吃燒烤。”
兩人的身影越來越遠，到後麵，左荔直接跳上了顧飛沉的背。
顧飛沉也不介意的背著她往前去。
雖然這個時代人們比較保守，但兩人是夫妻，就沒有介意這些。
並且夜色中，也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們。
一陣風吹過，帶來兩人的聲音。
“顧先生，以後我們老了，可以手牽手慢慢的走。”
“好。”
很期待，顧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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