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轉眼,厲詠曼在舅舅舅媽的照顧下,已從十一歲的孩童時期走入了十七歲的花季,在個花季的明媚陽光下,她一直努力走出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撥開給她心靈投下陰影的那一片陰霾,她幾乎快要成功了,她和其她少女看起來不差毫厘,她們一樣讀書,一樣交友,一樣上網,一樣偶爾在上課時說說小話,一樣聊聊男生,聊聊最新的經典影視劇,甚至她憑著出眾的外貌,優異的學習成績,還有她渾身散發出的那不可模仿的氣質與活力,她幾乎奪去了每個少女的夢!可是她心中清楚得很,即使她結痂的傷口被撫平,她也無法撫平她曆史上的印記,這個印記時刻揪著她的心,時刻提醒著她要用厲曉琳這個假名字來生活,否則,她的過去一旦被挖掘,誰也不知道她的生活將會發生怎樣的顛覆!
厲詠曼沒想到是她與自己日思夜盼的一位故人的重逢催生了她命運中的暗湧。近來,班上的幾個女生都像發宣傳單似的散布著同年級的十六班來了個長得特帥的男生。
“我們年級最近來了個叫殷嘉玄的男孩,長得可真帥啊,每次看到他,我就會想起韓國的張東鍵、高修、宋承憲!”吳菲兒一邊興奮地說,一邊用花癡般的表情看著厲詠曼。
“你沒見過帥哥吧?”厲詠曼不屑地看著她那張花癡臉。
吳菲兒又轉成羨慕的表情:“你當然不用想帥哥了,你這麼漂亮,帥哥都圍著你轉。”
“你喜歡的話,帥哥都送你了。”
“你看,殷嘉玄!”吳菲兒像阿基米德發現浮力公式般指著不遠處的走廊尖叫起來。
厲詠曼尋著望去,看到她所指之處站著一個英挺的男孩,男孩轉過頭來,露出一張漫畫男主角般完美的麵孔。這張麵孔竟讓她感到莫名的熟悉與溫暖,仿佛他來自於她的每一個飄渺的夢裏,一時之間她竟被定格在原定。
同一瞬間,殷嘉玄也在定定地看著她,她那白皙得如同牛奶的肌膚,黑玉般閃亮的眼珠,一汪清水般純淨的眼白,這一切都令他似曾相識。可他努力搜索關於這張臉的記憶時,卻隻找到一片空白。
“撲通”、“撲通”……兩人的心髒都在劇烈的跳動,他們記不起來,在六年前的一個夜晚,他們的心髒也曾這樣跳過。
這是在做夢嗎?為何會有飄飄然的感覺?
這是在火爐裏嗎?為何會覺得血液都在燃燒?
這是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嗎?為何心髒跳動得如此的劇烈?
殷嘉玄首先清醒過來,他馬上用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問道:“小姐,我們曾經見過嗎?”
厲詠曼很不好意思起來,她不無尷尬,不加思索地接道:“沒有,沒有。”
殷嘉玄仍繼續追問:“可是我看你看我的表情,好象看到一個故人。”
厲詠曼更加羞澀了,她的臉龐飛上一抹紅霞,但她的倔強與矜持讓她故作鎮定,讓她牙尖嘴利:“我哪有用什麼表情看你?再說你如果沒有看我,又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菲兒,我們走!”她一轉身,用力拉住了吳菲兒的手。
吳菲兒在她的強拉硬拽下,依依不舍地離開了令自己魂牽夢縈的帥哥,她一邊走,還不忘一邊回首顧盼幾下。
殷嘉玄目送著厲詠曼,這是個令自己有奇妙感覺的女孩,也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不是嗎?
從此以後,厲詠曼隻要碰到殷嘉玄就會變得像刺蝟一樣,什麼事情都要和他唱反調,她見到他越是莫名地心火繚亂、心跳加速;他越是對她溫柔和氣,百般謙讓,她就越要和他格格不入、勢同水火,他想她往東,她就偏要往西;她想他打狗,她就偏要攆雞。有時候,厲詠曼自己都要責備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不厚道,太不禮貌,太不可理喻,太無理取鬧了,可是她天生就流著叛逆的血液,這骨子裏的叛逆讓她麵對對殷嘉玄犯下的錯誤,總是虛心反省,卻堅決不改!
然而,厲詠曼對殷嘉玄的態度在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天裏發生了急劇的轉變。
那一天的清晨,湛藍的天空裏灑下幾縷潔淨的光芒,這光芒將校園兩旁的花兒映得鵝黃嫩綠、姹紫嫣紅,厲詠曼一邊吸著清晨美好清新的空氣,一邊悠閑地走在通往教學樓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