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葬禮一過,又是登基大典,等徹底忙完想起來,已經是兩個月後。

新帝騰出手來,當即判李福等人斬立決,唯獨留下了晉王寧王。

“皇上留下兩人,可是另有打算?”時慕白被召進宮後,便問起了這事。

“寧王雖及時停手,但並非誠心悔過,不過迫於形勢及時止損,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打算收回封地,將其貶為庶人,發配皇陵,用餘生向列祖列宗懺悔。”新帝手裏把玩兒著小圓子給他打的絡子:“至於晉王,必須得死,不過不能痛快的死,小圓子受的苦,那些枉死百姓將士,他欠他們的,朕都要替他們加倍討回來!”

時慕白默了默:“可要臣效勞?”

“兄長。”新帝搖了搖頭,忽然叫了時慕白一聲:“你們,當真要回去?”

“皇上知道臣心不在此。”時慕白道:“臣早就習慣了自由,京城雖好,但總歸抑不住思鄉之情。”

“你既心意已決,朕便不強留。”新帝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一歎:“哥,我現在是皇帝了,受萬民敬仰,可縱觀這皇宮,我這心裏卻空落落的。”

時慕白頓了頓,接不上話,看著新帝滿臉落寞,心疼,卻無從安慰。

他們的人生,出生起就天差地別。

他看似遺棄鄉野,卻享受自由,擁有至親愛人。

他享盡尊榮,卻從出生起就背負延續江山社稷的責任,從儲君到君王,擁有了天下,卻似乎失去了所有。

往後餘生,隻能重複所有君王的路。

佳麗三千,享無邊富貴,可想要的那一個卻永遠回不來。其實即便小圓子還活著,家國責任在前,朝堂權衡在後,也未必能兩全。

“如果晉王寧王有那個能力,朕並不在意誰做這個皇帝。”新帝苦笑:“皇帝有什麼好,父皇一世英明,到頭來不也淪落成爭奪皇位的犧牲品?古往今來,有幾個皇帝是真正壽終正寢,盡享天倫的?不過是重複這因果報應罷了。”

時慕白皺眉:“皇上……”

“也就是哥你,我才給你說幾句體己話。”新帝看向時慕白,眼裏易碎的東西已經消失不見,仿佛一切不過是他人錯覺:“在其位謀其政,我會如父皇期許,做好這個皇帝,父皇曾說,身為皇帝,與其修佛,不如做一個明君,開拓盛世,證公道,係民生,百姓安居樂業,便是行善積德。”

“臣會陪皇上一起行善積德,所修功德皆回向於你,願你達成所願,達成所求。”見新帝沉默,時慕白接著道:“皇上,斯人已逝,可緬懷可銘記,不可太過傷神。”

新帝笑著點點頭,他也就是在時慕白麵前才允許偶爾放縱。

時慕白出宮後,新帝換了身常服,便親自去了地牢見晉王。

隔著牢門,兄弟二人四目相對,新帝勾唇一笑:“晉王,朕來送你上路。”

“少裝腔作勢。”晉王道。

萬常剛要嗬斥,就被抬手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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