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兒子是高傲的,因為他們生來就處在眾界之上。
可在這一刻,紀梵琛竟察覺到眼角處滾落的一抹濕潤。
是泌涼的。
怔怔地,他呆愣了許久,才知道指腹上試去的是淚。
他的父親曾說,眼淚是世界上最無用的東西,隻有凡人才會用哭泣的表現來掩飾無能。
不管是吸血鬼,還是邪神,眼淚對於他們而言,就是一個不存在的笑話。
可,為什麼……
他竟然也會流淚?
如掉了線般的,一顆又一顆地砸在手背上,脫落在寒風裏。
天地,死一般的孤寂。
除了直升機的轟鳴,就隻剩下風聲簫瑟。
空蕩蕩的山,滿目皆是瘡痍。
時間,仿佛過了好幾個世紀。
他麻木地,機械地,反反複複地,攀過了一塊又一塊的石。
倏地,一小片鵝黃色闖入了視線裏。
在雜草亂生的岩石上。
渾身發顫地,他幾乎是趔趄地飛了過去。
入眸,是刺眼的一大灘血跡。
“安……安、安洛然?”
抱起了渾身冰涼的人兒,紀梵琛喚著臉色慘白的她,哽咽難語。
懷中的人,微弱的生機猶如一絲火苗,在凜冽的風裏漸漸熄暗。
還來不及思索,修挺蒼白的長指早已變成最鋒利的武器,直直穿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紀梵琛從最柔軟的血肉裏,硬生生地扯出了自己的魂丹。
與血肉長在一起的魂丹。
頃刻間,痛楚,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世界,恍現出一刹那的白茫。
他痛得手腳痙攣,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勉強將魂丹喂進了她的口中。
黑暗,覆沒了一切。
紀梵琛抱著他的小矮子,緊緊地。
費勁地,將自己的唇貼在了她的眼尾處。
世界,是靜的。
萬籟俱寂裏,他心澀地想,假如他這隻怪物死了,小矮子或許就會高興了。
………
*
河澹區別墅a006。
晚風拂過窗簾,清冷的月光灑落了半室。
床畔邊,沈知嫿利索地脫下了自家狗子的上衣。
手臂健碩,腰腹精窄,緊實的肌肉勾勒出了線條美。
此刻,看著濕了大片的繃帶,沈知嫿難免嬌嗔了他一眼。
這隻狗子也忒不小心了。
洗個臉,都能打翻一旁的水盆。
“小祖宗生氣了?”
嗓音含笑地,陸北辭側偏過頭,親了下自家小祖宗的臉頰。
哄著:“是我笨手笨腳,小祖宗就別氣了。”
從醫藥箱裏拿起新的一捆繃帶,沈知嫿抬起眸子。
感慨:“幸虧都養得差不多了。”
明天就能去醫院拆線了。
小心翼翼地,她解下濕噠泛黃的繃帶,用幹燥的新繃帶重新將那藥膏綁了上去。
陸北辭專注地看著她,看著她綁了一個極為對稱的蝴蝶結。
不免失笑。
心頭一陣暖流湧冒。
“小祖宗明天也要去拍廣告嗎?”
就在剛剛,他看見了林薑發來的信息,大意是給她接了一則廣告。
婚紗廣告。
很敏銳地,沈知嫿注意到了他口中的“也”字。
不由得疑惑:“你明天也要去拍廣告?”
此刻,陸北辭的眼中暈開了一抹笑意。
嗓音低磁:“是啊,婚紗廣告。”
沈知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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