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一直未散的劣質中藥的味道將我從昏迷中熏了過來,直直的刺激著我可憐的嗅覺。周圍的人一個也沒有消失,該不會我剛昏過去就又醒過來了吧?我欲哭無淚。
“大夫,瑾兒她……究竟怎麼回事?”
耳邊傳來那帥哥盡量壓低了的聲音,仿佛怕打擾到我休息,語調中滿是急切地關心,聽得我心頭一暖。當然,如果忽略掉那個稱呼會更好。
“咳咳!”那該死的大夫清了清嗓子,緩緩道,“小姐她身體已無大礙,頭部的傷也已經好了七八分,不會再有危險了。”
“真的嗎?”柳兒欣喜的驚呼,情不自禁的提高了音調,爾後又想起尚在昏睡的我,微微吸了口氣,趕忙捂住嘴巴,低聲問,“那……那為什麼小姐會不認得我們?而且……而且,剛剛又再次昏迷?”
“哦,許是小姐頭部受創,導致了短時間內的記憶缺失而引起的。應該隻是暫時的,以後稍加修養,許能慢慢恢複。至於剛剛暈倒,是因為小姐大病初愈,精氣虛弱,隻需日後調養即可。”
什麼?!大病初愈,還精氣虛弱?!我呸!!~明明就是讓你一身劣質中藥為給弄的!庸醫!絕對的庸醫!打假的同誌們,快來!這兒有一個假冒醫生!!!
我那叫一個氣呀,恨不能搬起床邊的那個四角木幾給他扔過去。如果他們幾個的聽力夠好,這會兒絕對能聽見我咬後槽牙的聲音!
我緩緩地把眼睜開一個小縫,怎麼著我也得記住他的長呀!否則,日後找誰撒氣去?!給我等著,看我回頭不做個稻草人,我紮死你!
我衝著“庸醫”那邊看過去,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給藥下來。
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了什麼?!
那個帥哥居然拿著一枚半個拳頭大小的銀錠子放在了那個“庸醫”的手上!
“這是這次的診金。”之間那個帥哥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言語中甚至還帶著一些不以為然。
天啊!有沒有搞錯?!
看著那枚銀錠子烏亮的成色,絕對是純銀、不含一點錫的!嗚~~那可相當於我半個月的工資呀,他才來多一小會兒,就賺了這麼多!嗚~……嗚~!天裏何在呀!?
由於一生氣著急,我忘記了自己還裝暈中,竟瞪圓了兩隻大眼光明正大的怒視那“庸醫”,也許是我的眼神太過於憤恨,他竟嚇得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哼哼~,知道怕了吧?我得意的冷笑。
“小姐?小姐!你醒了嗎?”
耳旁傳來柳兒的詢問聲,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因怒火中燒而做出了多麼愚蠢的事,一瞬間也是無語。
那帥哥見我不說話,便也急急的問。
“瑾兒,好些了嗎?用不用叫大夫……”
我一聽“大夫”二字,差點沒來個鯉魚翻身跳起來,一邊擺手,一邊毫不猶豫的打斷他的話,“不用!不用!”
他怔了一下,心疼得望了我一眼,揮揮手叫屋裏多餘的婢女和那個“庸醫”都下去。不一會兒,房中便隻剩下我、他、和那個叫柳兒的婢女了。
我放鬆的呼了口氣,沒有了剛拿幾乎窒息的難受感覺。但剛才那股中藥味卻依然揮之不去,唉~就他身上那味兒,死人都能讓他給熏活了!絕對是為見其人,先聞其味!
不行,老想他我惡心!
我拉了拉柳兒的衣袖,一臉痛苦的表情顯然把柳兒和那帥哥嚇了一跳,直問我是不是又不舒服,腳後跟一轉就要出去找大夫。我當時就想跟他倆急,嫌我死的還不夠快呀?如果再把剛才那大夫找來,想都不用想,我倆眼一翻就可以直接到閻王那裏上戶口了!
“我沒事!”我忙高聲阻止他們兩個,打死都不能讓他們去找大夫。“我已經沒事了,不用去找大夫,真的!那……那個……剛才隻是有點悶,嗯……可以,可以打開窗戶嗎?”
柳兒聽到我的話呆了一呆,看到我似乎想起來的樣子,連忙把我按回床上。
“小姐你別亂動,隻是開窗戶而已,讓柳兒來吧。”
說罷,便急急向窗戶走去。窗戶打開,微微的有風吹進來,吹散了屋中的陰霾。我會心的一笑。嗬嗬,我本來就沒打算自己開窗戶嘛,要不然叫你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