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大山村的顧清止,正冷眼旁觀炕上咳嗽不止的柳荷花。
他知道,再過幾天便是喘不上氣、後麵嘔血不止。
炕上的柳荷花用手掌重重拍打著炕沿,叫喚:“咳咳咳,我這頭跟錘子在砸、嗓子跟刀割,渾身骨頭縫裏都透著疼!
哎呦太疼了,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娘,你別亂說!隻是病重而已,說啥死不死的。”顧清禮不滿的皺眉,耐心耗盡的抵了回去。
一點小病痛,他娘也能折騰這麼長時日。
老嚷著頭疼嗓子疼骨頭疼,在他看來就是故意折磨人!
哪有別處都好好的,就這兩處疼的?還有咳嗽,忍一忍不就行了,非要咳!
柳荷花現在是真的難受,她覺得肺都要咳出來了!
對於大兒子不孝的話語,換做以往她會怕,怕他不給她請大夫來診治,但是如今有好使喚的顧清止在,怕什麼怕!
她惡狠狠的瞪了自己兒子一眼,罵道:“生個啥都比你強!咳,滾,不用你在這兒假孝心,咳咳。”喵喵尒説
顧清禮本來耐心都耗盡了,天天在屋子裏聽他娘咳,聽的他腦殼子突突的疼。
聽到他娘讓他滾,立即麻溜的滾的遠遠的!
嗬,老爹和三個弟弟兩個妹妹寧願到後山去挖野菜摘果子也不願意靠近娘的屋子半步,生怕被過了病氣,也就他孝心還在娘麵前。
他娘真是不知好歹。
一直聽到腳步聲遠離,顧清止抬眼,看向炕上的柳荷花。
柳荷花滿是皺眉的臉上掛上指使的笑,“清止啊,咳咳咳,你給舅母把老神醫請來!
你幾個弟弟妹妹說舅母這不是個好病,咳咳,怕傳給了他們,你讓老神醫過來給舅母治一治,順帶告訴他們不會傳給他們!咳咳咳”
兒女嫌惡的表情太刺眼了,她咋就這麼命苦咧,生了這麼難受的病!
顧清止語氣淡淡:“老神醫哪有舅母知道的清楚?”
正咳的撕心裂肺的柳荷花聽到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本能的問道:“什麼?”
“舅母不覺得這病很熟悉嗎?和十多年前我娘的症狀很像,是不?”四下無人,顧清止挑明了講。
柳荷花雙眼猝然睜大,大到快要凸出來,她張大嘴呼吸,然後驚恐的盯視上麵前的顧清止。
此刻方才發覺他已不是十多年前那個任她打罵的孩子了!
“你、你,咳咳咳”
“由舅母下的藥,想必讓你下藥的人也告訴了你如何解毒,舅母必然是知道的。”顧清止繼續說道。
白大夫已經說過,這毒很難治。
而且即使能治,讓柳荷花下藥的人也絕不會將解救方法告訴她!
柳荷花不會知道。
柳荷花臉色慘白,猶如脫水的魚,茫然的嚷嚷:“我、我不知道,當初沒說啊。”
“那舅母恐怕要和我娘一樣了。”顧清止抬眼望向矮小的窗戶,隨口回了句。
想到當初顧紅咳的上氣不接下氣以及那一盆又一盆猩紅的血水,柳荷花隻覺得呼吸也困難了!
她伸長手,急迫的問:“你既然知道,肯定知道怎麼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