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斯內普愛著什麼呢?Harriet心想,青年的斯內普又為了什麼而哀傷呢?
她伸出了手,但是摸不到任何的東西,比起斯內普入侵她的思想的時候的紛亂,這裏平靜得異乎常理,Harriet猜想斯內普能在這兒呈現任何他想要那些入侵他的頭腦的人看到的東西,他能在這裏編造出任何虛假的謊言,記憶,就像鏡子一樣反射著入侵者的思緒,而他真實的感情則隱藏在幕後,成為支撐這個空間最大的動力。
但我要怎麼樣,才能看到這偽裝的帷幕背後的一切?Harriet心想,我要怎樣才能觸碰到斯內普內心的那股真正的力量?
“斯內普教授?斯內普?”Harriet小聲喊著青年時期的斯內普,但對方毫無反應,於是她又換了個方式,“西弗——”
“莉莉?”她剛開口,一直沉默地站在那的斯內普突然睜開了雙眼,在空間裏四處張望,神情慌張又渴望,“莉莉?”他輕聲喚道。
他向Harriet所在的方向看來,而Harriet也向他看去,綠眼睛和黑眼睛,在相差了十幾年的歲月之間碰撞了一下,就在那一刹那,整個空間就像被打碎的玻璃一般破碎了,碎成成千上萬的鏡片,在她的身旁高速飛舞著,每一片鏡子上都反射著不同的記憶,有幼年的斯內普,有少年的斯內普,還有青年的斯內普,但是那些鏡子飛得太快了,Harriet什麼都看不清,但她知道,她已經打破了斯內普的第一道防線,隻要她繼續往前走,就能觸到斯內普內心真正的——
就在這時,切切實實的,巨大的悲傷,如同洪水一般淹沒了Harriet,她無法呼吸,無法叫喊,無法目視,無法聽聞,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一個痛苦的,如同狼嚎一般的尖叫,她分辨不出那其中的內容,她隻能感受到那嚎叫中所蘊含的感情,起初,她覺得這種感覺和她在塞德裏克死後所感受到的十分相似,但是很快,她就意識到這份感情遠遠比她那時候的痛苦要更深切,要更加沉重,要更加殘忍,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僅僅是看一眼都能讓人感覺到在其中永遠下墜的那種絕望。Harriet用盡自己全部的意誌力,伸出了手,她必須得抓住點什麼,如果她不想被這股悲傷衝出斯內普的腦海的話——
於是她看見了她所抓住的事物,那是一小片記憶碎片,所有她感受到的悲傷都來自於她指尖勉強能碰到的那一片小小的鏡片。起初,她並沒有意識到她究竟在注視著什麼,直到她看到了那一頭火紅的長發,看到了那雙已經如同暗淡的玻璃珠子一般的碧綠雙眸,她才意識到,她正看著二十多歲的斯內普抱著她母親的屍體,記憶裏的那個青年人無聲地哭泣著,但是那尖銳的的咆哮仍然在她耳邊回蕩,那是那時斯內普的內心所發出的聲音,他用了他人生中最痛苦的那一段記憶來作為保護他自己的盾牌。
Harriet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直到她在嚎叫中聽見了一聲憤怒的大喊,“不!”她的身體就像突然被擊碎了一樣,倏地被拋到了適才看見比這樣近的青年斯內普的空間,緊接著又是一聲“不!”Harriet就發現自己趴在辦公室的地板上,距離她剛才站著的地方有三米遠,怒氣衝衝的斯內普站在原地,手裏還舉著魔杖。
“你都幹了些什麼!”
“原來你真的愛過她,”Harriet不可思議的喃喃自語著,對喘著大氣,一副作勢要吃了她一般的斯內普視而不見,“原來你真的愛過她,”她爬起身,看著斯內普,又重複了一遍,“直到你成為食死徒以後,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天,直到——”
“閉嘴,Potter!”
“現在……”
“閉嘴,該死的,我說閉嘴!閉嘴!閉嘴!閉嘴!Potter!”
“原來那時候佩妮姨媽說的話是真的。”Harriet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麵前這個比記憶中的斯內普衰老了十幾歲的男人,試圖從他臉上尋找著與那個抱著她母親的青年人相似的哪怕一絲一毫,“原來她說的是真的,我一直以為那隻不過是她為了讓你鬆口才說出的話,原來是真的,你真的愛過她。”
斯內普一揮魔杖,Harriet就完全說不出話了。但是此刻Harriet已經不再是去年參加三強爭霸賽最後一個項目前毫無反抗之力的女巫了,她不需要喊出咒語也能解開斯內普強加在她身上的無聲無息咒。“為什麼要讓我閉嘴?”Harriet大聲質問道,“為什麼不讓我知道你和我的母親之間的往事?你所有為我做的一切都是看在她的份上,不是嗎?”
“因為你是Potter的孩子。”斯內普沒有看她的眼睛,而是盯著她那張與詹姆形似的臉,沉聲一字一頓地說道。
看著那張因為嫉妒與痛苦而扭曲了的臉,Harriet突然明白了。
“因為這件事,你永遠也不會原諒我。”她輕聲說。
“是的。”
“因為我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你,我的父親,是我的母親的愛人,是我的母親的丈夫,我的誕生,是他們愛情的結晶,我的存在意味著你不複存在於她的生活之中——”
“還意味著,她的死亡。”斯內普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補充了一句,他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翹,露出一個苦澀又譏諷的笑容,“所以,是的,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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