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8 章 第二十二號教育令(3)(2 / 3)

“噢——但,但是——肯定——一個班級裏——總有——總有那麼一些——看在梅林的份上,我們就非得站在這盆該死的章魚觸須旁邊說話嗎?”烏姆裏奇被毒觸手弄得失去了耐心,用她那尖細的小嗓音叫嚷了起來,斯普勞特教授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這是Harriet第一次看到她這麼不愉快的模樣。“我以為你想要看看我的課堂質量,”她輕蔑地說道,“而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向你展示我的班級裏任何一個學生都能夠輕易地讓這盆你所謂的‘該死的章魚觸須’乖乖聽話。納威?”

納威聞言,抬起頭來,漫不經心地揮了揮魔杖,在毒觸手身上敲了敲,Harriet最近已經開始教導五年級D.A.成員無聲咒的原理,納威在某部分咒語(實際上就是草藥學)的無聲咒應用上十分得心應手,他不出聲地念叨了一句,毒觸手就立刻將它的枝葉縮了回去,在花盆裏縮成一團,努力營造人畜無害的樣子。

“這是無聲咒嗎?”烏姆裏奇驚奇地問道。

“是啊,格蘭芬多加十分。”斯普勞特教授淡然地回答,就像這在她的課堂上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樣,“就像我說的,一個好的教授的課堂上不該有表現不好的學生。”

烏姆裏奇對這一幕大為光火,可又不好說什麼,便氣呼呼地在她的寫字板上奮筆疾書起來,斯普勞特教授向納威露出一個淡淡的讚賞笑容,而其他的學生都把臉躲在他們這堂課應該要嫁接的毒牙天竺葵後麵偷偷地笑了。事實上,他們在場所有人裏,隻有納威能夠這麼輕鬆自如地擊退毒觸手,但斯普勞特教授卻弄得就像是烏姆裏奇,一個堂堂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卻還不如一個五年級學生的水平似的,結結實實地給了癩蛤|蟆一個下馬威。

這節課結束以後,一個六年級的格蘭芬多學生跑了過來,遞給了Harriet一張來自於鄧布利多教授的紙條,上麵寫著要她這個周六晚上去他的辦公室,進行第二堂授課。

“完了,這周的D.A.要取消了。”Harriet咬著下唇,為難地看著那張紙條。

“別擔心,”Rona拍了拍她的肩膀,“Hermes能幫你應付一下,這一周我們沒有學習新的咒語的計劃,大家都還在努力掌握無聲咒呢,畢竟我們平時沒有多少練習的機會。”

“隻可惜某個金毛腦袋恐怕是要失望了。”Hermes壞笑了一下,說道。

“還有某個紅毛腦袋。”Rona補充道。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Harriet臉微微紅了一下,盡管德拉科每次的D.A.聚會都會參加,可因為Harriet忙於指導學生們練習咒語,德拉科有時候一句話都沒能跟她說得上,雖然德拉科經常也會在聚會過後送她回宿舍,但那段路程通常都是沉默的,不僅僅因為Harriet穿著隱形衣,更因為Harriet在有意拉開與德拉科之間的距離——她開始察覺到這段距離因為那個灰眸黑發的男孩不再站在他們中間而開始慢慢地縮短了,然而,Harriet卻開始恐懼距離縮短之後的後果,就好像她每向德拉科前進一步,就是遠離了塞德裏克一步一樣。我們隻是朋友,她時常在心裏這樣告誡自己,我和德拉科隻是普通朋友,而朋友之間是有距離的。

經過斯普勞特教授那一堂令人難堪的課之後,烏姆裏奇收斂了不少,她到現在還沒有去對海格的課進行審查,這讓Harriet三個人在安心之餘又感到了一絲憂慮。周三那天上午,海格歸來的第一堂課開始了,發現海格決定規規矩矩地給他們介紹刺佬兒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更讓Harriet感到驚奇的是,這一次就連斯萊特林也沒有對海格說什麼難聽的風言風語,就在大家給刺佬兒喂牛奶的時候,Harriet湊到了去壺裏倒奶的德拉科身邊,裝模作樣地也拿了一個杯子跟著一起接牛奶,一邊悄聲問,

“是不是你讓那些斯萊特林的學生不要對海格說三道四?”

德拉科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十五歲的他已經褪去了曾經臉上有過的每一絲稚氣,現在他棱角鋒利的臉上偶爾現出的表情有時會讓Harriet禁不住的心跳不已。他瞥了Harriet一眼,將自己手上已經裝好牛奶的杯子和她手上的空杯子替換了一下,輕聲開口說,

“斯萊特林還是有一些正常人的,Harriet,我們不全是惡霸和白癡。當然,也許在魁地奇球場上除外。再說了,海格現在看來也不想用他飼養的那些神奇動物殺害我們了,那麼我們也沒必要對他的課堂內容冷嘲熱諷了。”

“這話你得悠著點說。”Harriet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把聲音壓得低低的,“在他的南瓜地裏的某個地方,誰也說不準他是不是在培育炸尾螺的表親呢。”

“那我衷心希望他在烏姆裏奇來檢查的時候介紹那種動物,”德拉科直起身子,衝Harriet眨眨眼,“我迫不及待要看到那個老癩蛤|蟆的袍子被燒掉了。”

Harriet剛想笑出聲,卻感到她內心一陣劇烈的刺痛,她突然意識到,她已經記不得上次是什麼時候這樣與塞德裏克說笑了,她甚至記不得塞德裏克輕輕笑起來的聲音聽起來是什麼樣了,在她腦海中最清晰的,最磨滅不去,她每晚在夢裏都能看見的,是他最後被綁在雕像上的痛苦的神情,是他說“我永遠愛你”的氣若遊絲的聲音,是他死前那一刻眼裏飛快消逝的愛意,這些場景掩埋了她記憶裏那個開朗幽默的男孩,就像一扇門永遠地關上了,而她在門縫裏窺探到的隻有無邊無際的黑暗。那個會笑,會溫柔地看著她,會拉著她的手在燭光璀璨下旋轉著跳舞的男孩的遠去使得她每一次的發笑,每一次的快樂都像是某種背叛,某種她不再深切思念著他的象征。

她向遠方望去,天際與霍格沃茨起伏的草地相接處,某一點看上去像是那顆她曾經與塞德裏克度過了無數幸福時光的山楂樹,這個死去的男孩被永遠剝奪了獲得幸福的機會,可是注視著那一點的Harriet心裏也在同時思考,她自己是否也在塞德裏克失去的那一刻,同樣永遠被剝奪了獲得幸福的機會呢?

周五的下午,Harriet推開魔藥課教室的大門,卻發現烏姆裏奇已經坐在斯內普講台上那口大坩堝旁邊的椅子上了,她的膝蓋上端正地放著寫字板,臉上是一副假惺惺的笑容,似乎已經從斯普勞特教授的那堂災難性的課上恢複過來了。盡管不想坐得離烏姆裏奇那麼近,Harriet還是選擇在第一排她慣常的座位上坐了下來,Rona和Hermes一臉不情願地跟在她後麵落座了。

“放心吧,”Rona借著在書包裏翻找課本的功夫,湊在Harriet耳邊小聲時候,“要是我們花了四年才發現原來斯內普的尖酸刻薄是一種在乎你的表現,那麼我敢說烏姆裏奇是斷然沒有可能在一節課的時間裏發現的。”

“我一點也不擔心這個,”Harriet說,“我擔心的是Hermes要怎麼在烏姆裏奇的鼻子下麵幫你切魔藥。”

Rona立刻嚇得大驚失色,幾分鍾以後,她和Hermes起身坐到了教室的最後一排。過了幾分鍾,最後進來的德拉科把書包放在了Harriet的身旁,“後麵的桌子全部坐滿了,第一排隻有你一個人”他掃視了一圈教室,彎腰用氣聲說道,“看來你無論在什麼事情上都是這麼大無畏,Harri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