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康奈利。”鄧布利多平靜地說道,“如果你能夠理智的看待現在發生的事情,你就會聽到從你自己口中說出的話有多麼滑稽。現在我唯一的目標,唯一的敵人,就是伏地魔。如果你還有一絲良知,如果我過去所認識的那個康奈利·福吉還沒有完全從你心中消失,那麼現在就是我們攜手一起對抗黑暗勢力的時候。”
“你要我怎麼做?”福吉小聲喊道,“你要我怎麼做,鄧布利多。”
“警告人們伏地魔已經回來了這個事實,加強魔法部內部人員的整肅,防止食死徒勢力的滲入。同時監控所有的媒體報紙,把控言論關口。轉移阿茲卡班的囚犯,減少攝魂怪的數量——”
有那麼一瞬間,Harriet以為過去那個和藹可親的魔法部部長又回來了,但是她馬上就發現她錯了,因為福吉發出了一聲譏笑,“把控言論?”他幾乎是笑得喘不過氣地看著鄧布利多,“我對你很失望,鄧布利多,想不到你這麼快就露出了馬腳。這些與其說是要對抗神秘人,不如說是要保護這個Potter家的女孩。你不希望報紙上出現任何對她不利的言論,你不希望記者報道出他們獲得的真相。還有攝魂怪——你是想要毀掉我的職業前景嗎?我頒布這條法令的第二天,彈劾令就能把我的辦公室淹沒!”
“你太迷戀你的權位了,康奈利。”鄧布利多帶著一副顯而易見的失望口吻說道,“你拒絕相信一個人的出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成為一個怎樣的巫師。你拒絕相信這十三年來的和平隻是一個短暫的假象,沒有被完全驅散的黑暗總有一天會又一次將我們籠罩。你寧願用一個沉重得足以毀掉一個十四歲女孩的一生的罪名來作為你不麵對現實的理由。如果你繼續像這樣執迷不悟,一意孤行,康奈利,那麼我們就隻好分道揚鑣了,你做你認為適合的事情,而我則按照我的意誌行事。”
“好啊,好啊。”福吉威脅性地向鄧布利多伸出一根手指,“這麼說你是要袒護這個女孩到底了。”
“如果你是這麼理解我的言語的話,是的。”鄧布利多說,“這就是為什麼今天我不會讓你把Harriet的魔杖帶走的原因,等你的控訴通過了法律執行司,並且取得了迪戈裏夫婦的上訴許可以後,我和你才會再來討論這件事情。”
“很好。”福吉說道,他的臉氣成了紫紅色,“很好。”
他把高頂帽戴在頭上,大踏步地走出病房,木門在他身後重重地關上。他剛離開,佩妮姨媽就小心翼翼地開口了,“這個控訴……”她焦急地看著鄧布利多,“有可能通過嗎?”
“沒有可能。”鄧布利多有力地說道,“迪戈裏夫婦不會同意上訴的,實際上,他們已經離開了……就在來到病房以前,我才跟他們見完麵,並跟他們解釋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兒子是被伏地魔殺死的這一事實。”
“他們離開了……是什麼意思?”Harriet呆呆地看著鄧布利多,問道。
“他們離開了霍格沃茨,Harriet。”鄧布利多低聲說道,“他們無法忍受再在這充滿了塞德裏克的回憶的地方多待一會了,我沒有阻止他們,但如果我沒有弄錯他們的意思的話,他們希望能夠盡快去往國外,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Harriet扭過頭去,眼淚終究是控製不住地落了下來。她沒有信仰的宗教,可是此刻也不禁感到仿佛就連冥冥中有一種超越世界,超越魔法的力量在懲罰她,她已經失去了塞德裏克,永遠的失去了他,為什麼連好好向他道別這個機會也被剝奪了……
“還有一件事情,Harriet。”鄧布利多等了幾秒鍾,才再次開了口,“迪戈裏夫婦希望我轉告你。他們並不責怪你,也永遠不會怨恨你。相反,他們很感激你將塞德裏克的屍體帶回來。他們請你原諒他們不能來看你,但是他們希望你能過得好好的——”
“好了,別說了,別說了。”佩妮姨媽摟住Harriet,對鄧布利多說,“讓這個孩子好好休息吧。”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斯內普把床頭放著的那瓶安眠藥水遞了過來,“她必須全部喝完。”他低聲對佩妮姨媽說。
這一次,Harriet終於徹底的,完全地,沒有知覺地墜入了無夢的睡眠中。在那裏,她的意識終於能在這漫長的夜晚後,得到一絲難得的休憩。
離校宴會那一天也是Harriet出院的那一天,那些難看的黑魔法造成的傷痕終於褪去了,但是任何一個陪伴著她度過了三強爭霸賽第三個項目結束那天晚上的人都知道Harriet心中的傷痕是永遠也不會愈合的。因此,Rona,Hermes,弗雷德,還有喬治四個人約定好等Harriet從醫院來到早餐桌上跟他們彙合的時候,誰也不能提起“塞德裏克”,“第三個項目”,“神秘人”這些字眼。
Rona翻開了預言家日報,這是她和Hermes自從知道了神秘人回來以後養成的一個習慣,一連幾天,報紙上發表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新聞,隻是草草報告了Harriet成為了三強爭霸賽的冠軍,塞德裏克不幸在比賽過程中去世等等,對神秘人隻字不提。盡管她和Hermes都聽說了那天晚上福吉部長和鄧布利多爭論的過程(第二天代替Harriet送德斯禮一家離開的時候聽弗農·德斯禮說的),卻還是懷抱著一絲僥幸,希望福吉什麼時候能開竅了,願意正麵麵對神秘人複活了這一事實。
但是這絲僥幸在看到今天的預言家日報的大標題以後就徹底成了幻影。
“我們要把今天所有送來霍格沃茨的預言家日報都毀掉。”Rona合上報紙,果斷地說道,這時候,帕瓦蒂也剛好收到了她那一份,她剛打開來一看,就發出了一聲尖叫。
“怎麼回事?”喬治把報紙生拉硬拽地從Rona手裏搶了過來,“是不是那個老妖婆麗塔·斯基特又在那裏造謠生事——”
他噎住了,弗雷德湊過去一看,也跟著愣住了。
“不是麗塔·斯基特。”Rona幹巴巴地說道,“報告的署名不是她。”
“我以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喬治氣急敗壞地說道,“爸爸說迪戈裏夫婦已經撤訴了,因此法律執行司最後沒有形成這份訴訟,他們根本連調查都沒有開始調查,憑什麼就在報紙上這麼寫——”
“Harriet在哪?”Hermes說,“我們必須要找到她!”
他們幾個都從餐桌旁站起來,匆匆離開了,一份新鮮出爐的預言家日報攤在吃剩一半的早餐盤子邊上,上麵加粗加黑的字體在頭條版麵閃閃發光,寫著——
“大難不死的女孩涉嫌謀殺塞德裏克·迪戈裏
——本報記者,伊莉諾·格林,為你獨家揭秘混血巫師私下學習黑魔法的後果”
Harriet跪坐在她和迪戈裏常常碰麵的山楂樹下,她的手裏捧著一件赫奇帕奇的校服長袍,那是三年級的時候,她無意中遇見了闖進學校的小天狼星的那個夜晚塞德裏克披在她身上的。那之後,這件袍子就此待在她的衣櫃中,她一直忘記了要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