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番外—Emerald(1)(2 / 3)

“謝什麼?”

“謝謝你送我那份生日禮物,我很喜歡。”

那一瞬間,就像一束煙花在甕中炸開了一般,德拉科不得不抬起了眼睛,就讓我看一眼她臉上欣喜的表情,他輕聲對自己說,就讓我看一眼,然後——

“什麼生日禮物。我根本連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我都不知道,怎麼可能送你生日禮物。”

不耐煩的口吻,冷漠的語氣,他的父親從小教育他如何隱藏起自己的真實情緒的技巧終於在這一刻排上了用場。對不起,Emerald,德拉科黯然神傷地想著,我永遠——我永遠也不能承認……

“那串貝殼項鏈——剛好跟你送我的聖誕禮物配成一對,怎麼可能——我的意思是,除了你還會有誰知道——”

“上麵署了我的名字嗎?”德拉科不得不在她繼續說出一些會讓自己麵紅耳赤,暴露自己真正的情緒的話之前打斷她,“你說的那串項鏈,還有不管是什麼的聖誕禮物,上麵署了我的名字嗎?”

“沒有……可是你親口向我承認……”

要不是自己當時根本不知道那個高爾是她假扮,他根本就不會承認這種事情。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我親口承認什麼了?Harriet·Potter,我希望你昏倒的時候沒有砸到你那愚蠢的大腦袋——好好用你的理智想象,一個斯萊特林怎麼可能給一個格蘭芬多送禮物?我不知道你那比正常人多了個傷疤的大腦是怎麼思考的,但是請不要把我牽扯進你的白日夢中。”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幾個月前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的……”

“對,你這倒是說對了,”德拉科強迫自己看著她蒼白,虛弱,悲傷的那張臉:你想要讓她明白幾個月前還願意站在隧道這一邊的德拉科已經消失了的話,你既要學會適應她的這個表情,“我這幾個月來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什麼?”

“那就是一個斯萊特林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跟一個格蘭芬多成為朋友的。”

這句話,是德拉科的真情實意,他甚至不需要任何掩飾就能說出那種心酸,然而接下來的話,卻還是需要一點演技的點綴,“我又奮不顧身地救了你多少次——但是這些對Harriet·Potter來說又算得了什麼?我的意思是說,你以為她會是一個你能夠把內心的真話都傾吐而出的朋友,但實際上,她隻是想利用你來對付你的父親而已。從頭到尾,我對你來說又意味著什麼?一個好用的工具?一個用來展現你的人格魅力的玩偶?”

“你想錯了,事情不是這樣的——”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看重的永遠都隻有你自己的利益,Harriet·Potter,你在意的永遠隻有你自己的名聲,別人在你眼中算得了什麼,不過是你征服神秘人的道路上一顆塵埃罷了。如果你已經恢複好了的話,請從我的車廂裏滾出去吧。我可不想被人看到眼前這一幕,畢竟,我至今還沒能完全洗清我‘親格蘭芬多的嫌疑’呢。”

如果說到這個份上,她都不肯離去的話……

Emerald緩緩地站起了身,向門口走去,臨到出門前,她又轉過身來。

“我聽到了尖叫。當攝魂怪接近我的時候,我聽到了我母親的尖叫聲,我想那是她被殺的那一晚上對我發出的最後的聲音——”

德拉科捏緊了拳頭,忍耐著要過去緊緊抱住她的衝動,腦海裏一瞬間轉了千百個想法,原來這才是讓她在昏迷中都那麼痛苦的原因,可是——可是——為什麼我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你還願意把這樣隱秘的事情告訴我?但他沒有其他選擇,他不能——他咬牙扭過了臉。

“很有趣的故事,Potter,順便說一句,那扇門是用推的。”

門關上了,Emerald走了。

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幾分鍾後,德拉科突然跳起來狠狠地錘了玻璃一下,一聲吼叫嗆在他的胸膛裏,變成了一嗓子懦弱的嗚咽,火車又開始緩緩地開動了,他抬起眼皮,注視著漆黑的車窗上反射出的他那張臉,滑落的雨水就像是一顆顆眼淚似的。

曾經的他多麼的天真,以為隻要自己想,就能走上與父親不同的道路,就能成為一個他想要成為的人,就能夠肆無忌憚地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他的父親用一巴掌打醒了他,今生今世,無論身在何處,他都背負著馬爾福這個姓氏,他都背負著對家族的責任——

總有一天,他也要侍奉在黑魔王的手下;總有一天,他也要將自己的忠心放置在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的腳下;總有一天,他不僅僅會隻用語言傷害他的Emerald,他更必須將自己的魔杖尖調轉向她。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能夠選擇站在隧道哪邊的權力。

德拉科從霍格沃茨回來的第二天,他的父親就出門了,一直到十幾天以後,盧修斯·馬爾福才風塵仆仆地歸來。

據納西莎說,他得知了什麼消息,需要去一趟阿爾巴尼亞確認。

回來以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德拉科,在密室中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那本日記本會被摧毀。

“我有很多種辦法能讓你說實話,兒子。”他注視著低著頭恭順地坐在他麵前的德拉科,“你心裏也清楚這一點……然而,我希望能聽到你自己把發生了什麼事情如實地說出來。你要知道,這件事情不僅僅隻是牽扯到你,還牽扯到我們整個家族,你聽懂了嗎?”

“是的,父親。”德拉科低聲說,他知道他短時間裏是無法就地編出一套能夠自洽的謊言的,更不用提他的母親還是攝魂取念的高手,如果他撒謊,他的母親立即就能看出來。他別無選擇,除了告訴他的父親事實。

然而真相換回的是一巴掌。

站在一旁的納西莎撲上來,心疼地將德拉科摟進自己的懷裏,查看著他已經紅腫半邊的臉。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你怎麼敢就這樣毀掉了那個日記本!”盧修斯高聲喊道,這對他來說已經是非常失態的行為了,“你知道我為了讓主人通過那本日記本複活,花費了多少氣力嗎?如果——如果將來主人發現這件他委托給我保存的,十分珍貴的遺物就這樣被你毀掉了,你覺得我們全家還有活下來的機會嗎?”

“父親,黑魔頭當時想殺了我,我那麼做隻是為了自保而已。”德拉科從他母親的懷抱裏掙脫開來,站起來與他父親大聲地爭辯道。

“這都是你跟那個大難不死的女孩,Harriet·Potter,混在一起的結果!”盧修斯一甩手,在書房裏大踏步地走來走去。“父親,別忘了當初是您要我多多接近她的。”德拉科冷冷地指出一點。

“此一時,彼一時。”盧修斯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我已經在阿爾巴尼亞打聽到了跟主人有關的蛛絲馬跡。如果我能夠成功在那兒找到主人,並將他帶回來,助他重新獲得力量,你能想象得到我們家會獲得怎樣至高無上的榮譽與獎賞嗎?Potter已經是一步廢棋了,你以後禁止跟她有任何來往。”

“所以您認為您可以就像這樣隨意決定我的人生,”德拉科顫抖著說,“隨意決定我是否應該跟一個人來往,或者不能跟一個人有任何來往,並且——”

“Harriet·Potter不一樣!”盧修斯一掌拍在桌子上,厲聲說道,“主人如果發現他忠心不二的仆人的兒子跟他的死敵有所來往,你認為他還會信任我嗎?那我在主人麵前辛辛苦苦得來的地位就可能直接毀於一旦!想清楚一點,德拉科,難道你真的要為一個混血的野丫頭,就拋開你血濃於水的親人不顧嗎?”

納西莎溫柔地攬住了德拉科的肩膀,半強迫地讓他轉過身來,“為了這麼一個女孩而拋棄你的家人是再愚蠢不過的做法,德拉科,你必須以家族的利益為重,想想你的父親為這一切付出了多少,想想如果這一切成功了,馬爾福家族會獲得怎樣的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