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Hermes在說什麼呢。”德拉科剛在Harriet身邊坐下,後者就很緊張地問道,“我希望你們兩個不是在吵架——”
“沒有,”德拉科低聲說,“Granger他,他給了我一些還算有用的建議,僅此而已。”
Harriet靜靜地注視著他,突然伸手指了指他們不遠處的那顆靜止不動,看上去完全人畜無害的打人柳。
“你看到那顆打人柳了嗎?”她悄聲說,“在那顆樹下有一條密道,一直通向霍格莫德的尖叫棚屋。我兩個小時前就在那裏,那是我人生中最奇妙的幾個小時。我終於得知了原來我還有家人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我得知了是誰背叛了我的父母,最重要的是,在那短暫的某一小段時刻中,我以為我的人生就要迎來一個轉折,我以為我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的臉色黯淡了,德拉科沒有打斷她,隻是任由她繼續說下去。
“我今晚做了一件事情——一件可能會改變很多人的人生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通過這件事情,我讓一個以為自己已經毫無選擇,必須走上黑暗的道路的人明白了他還有重獲光明的機會,而這是我一直以來最想讓你知道的事情——”
“是嗎?”德拉科沙啞著嗓子說,“你居然認為我,作為很有可能馬上就要成為黑魔頭麾下最受寵的食死徒的兒子,還有像這樣的機會——”
Harriet偏著頭看著他,突然笑了一下。
“所有人都認為小天狼星布萊克就是伏地魔麾下最受寵的食死徒,所有人都認為小天狼星布萊克是一個殺人如麻的罪犯,但我知道這些統統都不是他。他不是背叛我的父母的叛徒,小矮星彼得才是;我知道他內心還潛藏著一個好人。就像我知道,無論你的父親是怎樣的人,無論你的父親犯下了怎樣的罪行,你都還是你,那個跟我一起勇敢地對抗湯姆·裏德爾的德拉科·馬爾福,還潛藏在這裏。”
她用手輕輕地指了指德拉科的胸膛。德拉科低頭看了一眼,臉上浮現出一個苦笑。
“如果黑魔頭真的歸來了,到那時候你還會相信這一點嗎?”他說,“當你發現我必須要站在隧道的另外一頭,不管是為了我的家人,還是……你還會相信這一點嗎?”
“我還會。”Harriet毫不猶豫地說道。
德拉科定定地凝視了她幾秒,“為什麼你能說出這種話?”他柔聲說,“為什麼你能夠講出這樣理想主義的話?你真的明白——你真的明白如果我不得不站在我父親那邊意味著什麼嗎?”
Harriet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指去年她逼迫著他指認他自己的父親這件事,她沉默了一會才開口。
“坦白說,我並不明白。但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會一直站在我身邊,我相信你說過你不會回去的那句話,也許這樣是過於理想主義了吧。小矮星彼得,他投身了伏地魔的陣營,出賣了我的父母,直接導致了他們的死亡,還害得我的教父被關在阿茲卡班十二年。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像恨他一樣恨過任何一個人……然而,我沒讓小天狼星殺了他,我以為留下他一命就能洗清小天狼星身上的罪名,但是他逃跑了,到頭來,小天狼星苦苦策劃了一年的複仇,蹲了十二年的監獄的代價,就在我輕描淡寫一句話中灰飛煙滅。可是,我現在每每想起來,我更慶幸我沒讓我的教父手上染上血腥,我更慶幸我沒有隨便奪走一條性命。所以,也許有一天我會發現我的想法是錯誤的,即便是那樣,我也會給你一個告訴我你的理由的機會——每個人都有說出自己的故事的權力,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所以,我寧願慶幸我選擇了去相信你,也不要後悔我錯怪了你。”
德拉科深深地凝視著她的雙眼,他的眼眸裏又浮現出了那種複雜難明的神色,但是又有什麼不同了,就好像冬末的時候悄悄抽枝的綠意,讓人們捉摸不透春天是否已經到來,卻又意識到冬天正在遠去,那就是Harriet在他淺灰色眼睛裏看到的世界。
“你相信我的話,你就是我的機會。”德拉科用極低極低的聲音說道。
“什麼?”Harriet一時沒聽清,然而,就在這時,Hermes衝了過來,“我們出來了,Harriet——我們要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