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的口緩緩張開,Harriet能聽見蛇怪在裏麵滑行時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轉身便向後跑,鳳凰福克斯從她肩膀上騰空飛起,把分院帽丟在Harriet頭上,她也顧不得管那麼多了,胡亂把它扣在頭上,一直跑到房間的另一邊,那條布滿巨大的石柱的走道中央才停了下來。
“你以為你可以逃走嗎?”裏德爾冷酷的聲音在房間內回蕩,“你這樣隻是增加了一點狩獵的樂趣,Harriet·Potter。”
我可沒有想要逃走,Harriet咬著牙想,假如可以把蛇怪引到這裏來,也許她還有一戰的餘地。但是她還沒想好自己閉著眼睛要怎麼躲閃蛇怪,就感到整個房間震動了一下,某個龐然大物落在了密室的地上,Harriet抵住一根石柱,雙眼緊閉,側耳聆聽。“殺死她,殺死那個女孩!”裏德爾用蛇佬腔大喊道,蛇怪的身子摩擦著密室的地麵,發出沙沙的聲響,向她飛快地遊走而來,就在Harriet準備向右邊逃去的那一刻,伴隨著一陣瘋狂的嘶嘶聲,某種東西甩中了她藏身的那根石柱,拉枯摧朽地攔腰將整根柱子一分為二,Harriet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撞了出去,落在滿地碎石的地上,她不敢多做停留,盲目地摸索著,想要尋找一條出路。
裏德爾突然憤怒地大喊了起來,“遠離那隻鳥!遠離那隻鳥!”接著就又是一陣痛苦的嘶嘶聲,Harriet小心地睜開了一點自己的眼睛,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一開始隻敢盯著地板,隻看見一條通體綠盈盈的蛇身在地上掙紮地扭動著,粗有力的尾巴不停地卷動著。Harriet大著膽子向上瞟去,一下子就跟蛇怪的臉打了個照麵。
那一瞬間,Harriet隻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倒流,心髒幾乎要被恐懼緊緊地攥裂。但她馬上就意識到,在那坑坑窪窪的鼻孔的上方,原本應該有如燈泡一般的巨大的黃色雙眼,此刻隻剩下了兩個可怖的血洞,黑色的鮮血順著蛇怪三角形的頭流下來,在地上形成一小攤一小攤的鮮血,蛇怪暴躁地扭動著,張大了嘴,露出猶如匕首一般又薄又長的毒牙。Harriet不敢去想如果被她被咬中會發生什麼事情,一股寒氣直直地從她的脊背竄上來。福克斯在一旁發出一聲勝利的長嘯,伴隨著裏德爾瘋狂的叫喊:“殺死她!她就在你麵前!用你的嗅覺!聞聞那個女孩肮髒低賤的氣味!”
Harriet心知不妙,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向後跑去,她才跑了沒兩步,她前一秒還站著的地方就被蛇怪搗出了一個大洞。Harriet原本的計劃是繞著柱子跑,讓這些柱子阻礙蛇怪的進攻。但是她實在是太小看蛇怪的力量了,眨眼之間,數根柱子就像紙糊的一般被凶狠地追逐她的蛇怪摧毀了。Harriet慌不擇路,在密室裏惶惶如喪家之犬般躲避著緊緊跟隨在身後的蛇怪。裏德爾站在密室中央,大笑著看著Harriet狼狽得滿屋子逃竄的情景,他的輪廓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像一個真實的人類。幾分鍾以後,他大概就能完全擁有Gin的生命力,而伏地魔也會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上。
Harriet的腿已經軟得就像棉花糖,她的意誌也被消磨殆盡,她能感覺到蛇怪噴出的邪惡氣息就噴在她的腦後,每一下攻擊都把她一步步推向死亡的邊緣。她手無寸鐵,這屋子裏沒有任何存在的物體能夠抵擋蛇怪的力量,她已經走投無路了。為什麼要逃跑呢?一個小小的聲音突然在她腦海裏響起,Gin快死了,德拉科也快死了,你也快死了,為什麼還要垂死掙紮呢?
幫幫我!Harriet絕望地在內心呼喊著,抵禦著那個聲音強大的蠱惑力,誰能來救我?我還能做什麼?她想起了Rona和Hermes,她想起了德拉科,她想起了鄧布利多和海格,她想起了她的父母,她並非倚靠著自己一路走到這間密室裏,而她更不能在此刻倒下。一種莫名的勇氣從她心裏油然而生——她慌亂間扣在頭上的分院帽,突然一下子收緊了,像是要把什麼玩意擠出Harriet的腦袋似的,她剛想把這頂奇怪的帽子拽下來,腦袋上便“咣”的一下,一個很重很硬的東西砸得Harriet眼冒金星,向前虛踏了幾步,跌倒在地上。帽子滑落了,一把璀璨生輝的華麗寶劍在光芒閃耀之間出現在Harriet麵前,劍柄上鑲嵌著光彩奪目的紅寶石。
沒有猶豫,Harriet一把抓住了這把劍。感謝達力,感謝他這麼多年以來熱愛的擊劍遊戲,Harriet對怎麼揮舞一把劍並非毫無經驗。她一轉身,鋒利的劍尖剛好劃過蛇怪的鼻尖,蛇怪嘶嘶地叫喊一身,頭往後猛地一縮,左右搖擺,但Harriet做好了準備,就等待著蛇怪攻擊的那一瞬間——
“不——”裏德爾的笑聲戛然而止,他震怒地大吼一聲,魔杖發出鞭子一甩般的劈啪聲響,Harriet以在魁地奇球場上訓練出的身手躲過了那個陰險的惡咒,可她也錯失了能夠傷害蛇怪的好時機。裏德爾陰冷地看著她——現在她手上多了一把寶劍,他似乎就不再那麼享受蛇怪與Harriet之間的搏鬥了——Harriet也知道現在的事態已經從麵對一條劇毒無比的蛇怪,變成了麵對殺人如麻的伏地魔,和一條劇毒無比的蛇怪。她此刻尚能與蛇怪拚個你死我活,可是寶劍怎能抵擋裏德爾不知會從哪裏發射出來的魔咒呢?
“你知道嗎,Harriet。”裏德爾與Harriet對峙著,蛇怪半伏趴在他身邊,鼻翼間被Harriet劃出的深深的傷口還在滴滴答答地淌著血,“如果我和你相遇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也許我們會臭味相投,畢竟我們之間存在著某種奇妙的相似之處。”裏德爾慢悠悠地向前踱著步,Harriet則警惕地向相反的方向一點點挪動著,距離越大,她能躲過咒語的勝算就越大,“想必你也一定注意到了這一點吧。我和你都是混血統,都是孤兒,都是由麻瓜撫養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