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莎拉蒂在馬路上漫無目的的跑著,沒有時間,沒有方向。有的隻有對方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
“我這是在和人私奔嗎?”一個奇怪的念頭從張嫣心中冒了出來。想想剛才自己的尷尬遭遇,張嫣沒來由的一陣臉紅。身旁的這個男人自己隻見過兩次麵,他幾乎就看到了自己的身體。還有那群畜生。想著,她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
“不用擔心那群畜生,我已經沒收了他們的眼睛。”男人醉意溫純的說道。聲音暖暖的,有股和他這身裝束不相符的陽光的味道。
張嫣俊臉一紅,一腳刹車踩下去。瑪莎拉蒂吱的一聲停在了路旁。扭過頭冷冷的看著紮著風騷的小辮的男人。
花錯對著張嫣微微一笑,道:“你也不用擔心我,因為過了今晚我就會離開這個地方,我們不會再有見麵的時候。”
盯著男人清澈的眸子看了良久,那是不含一點雜誌的清澈,張嫣甚至懷疑,一個男人怎麼會有那麼清澈的眸子。在這個物質橫流利欲熏心的社會中,人與人之間都有一種心理的防備,看一個人是不是在說謊,隻要是看他的眸子。一般的人你盯著他的眼睛看上不到五秒鍾他就會把目光移開。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你總是說得再天花亂墜,可是眼睛會出賣你。
從對身旁男人的眸子中,張嫣看得出他不是在撒謊。又重新發動起車子,漫不經心的問道:“為什麼要離開?你不是本地人嗎?”
花錯淡淡一笑,道:“為什麼要留下來?我是一個沒有根的人,呆在一個地方的時間最多不會超過一周。”
開著車,張嫣忽然沒頭沒腦的問道:“那一定去過巫山吧?” 看了她一眼,花錯淡淡笑道:“是的,當年年少氣盛,初次下山的時候就去過那裏,很滄桑很有曆史感的地方。”花錯看到張嫣的眼神閃過一抹詫異,情緒明顯有一些波動。 “你喜歡舒婷嗎?”張嫣用自己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嘴角那顆平添她幾分嫵媚動人的美人痣。
深深吸了口氣,花錯淡淡道:“當她望著神女峰的時候,她說與其在山頂展覽千年,不如在愛人肩痛哭一晚!” 張嫣身體一顫,不可思議的望著身邊這個不修邊幅衣著邋遢的男人,盡量保持平靜道:“你也看舒婷的詩?” “人總是追求美好的東西,我也不例外。”花錯說道。
雙手抓著放盤,鼻息間滿是身邊男人舊風衣所散發出來的淡淡一股非常特別一種張嫣說不上來的氣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男人味?”她心中暗道。
咬了咬牙,張嫣忽然問道:“你足跡遍天下,認識的人肯定很多了吧?那你說什麼樣的女人是最性感的女人?”
話說出來,張嫣就有些後悔了,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問這個男人這個問題。或許是他救自己逃脫出那群牲口的魔掌是自己的身體保持清白自己心懷感激。或許是他說明天他就要離開香山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回來,或許是大冷的天自己穿著他的舊風衣,而他卻隻穿著單薄的毛線衣,自己心中對他有些歉意才會問他這些問題。
花錯啞然失笑,三十多年時間還是第一次有女人問他這種問題。看著身旁的女人不是在開玩笑,他略微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女人性不性感與美麗無關,與年齡無關,甚至於身材無關,我認為,女人的性感是一種自信的表現。”扭頭看了張嫣一眼,花錯認真地說道:“自信的女人最性感。”
回過頭,張嫣看著花錯的眼睛問道:“你很懂女人?”
花錯搖了搖頭,感覺到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呢。“其實我認識的女人屈指可數。我隻是以一種客觀的眼光看待你提出的問題。”
張嫣輕踩油門,任車子緩慢的滑行在馬路上。“我的朋友其實也屈指可數。”張嫣苦笑道。“少年時不屑與周圍的同學打成一片,上大學時,我心中隻有自己的學業,畢業後,我心中隻有自己的夢想。可回過頭來看看,我自以為很充實的生活卻是一片空白。”
花錯隻是默默地,沒有作聲。
“男人自詡為每天奔波為家庭為事業每天四處奔波,感覺很累。可是女人呢?女人就不累了嗎?”張嫣苦笑道。“雨季、花季。多麼美好的字眼,可是我的花季卻是一片空白,隻有書山題海,難道生活就是這樣子的嗎?”
“三兩片落葉,幾聲飲泣。雲的影落在枝頭。一朵小小的蓓蕾,抱著自己。錯過長長的花期。春天遺落夢裏。此時秋聲正濃。”張嫣低聲吟道。輕輕啜泣,滾圓的肩頭微微聳動,令人我見猶憐。
花錯聞聽此言,心中巨震。好一個錯過長長的花期!
花錯。。花錯。。你又何嚐不是呢?自己的小師妹對你那麼傾心,你卻熟視無睹,任她獨自嫁去遠方。你難道就一點都沒有後悔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