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後花園
“撲通”一聲,水麵激起巨浪,寒水從口鼻大量湧入,壓迫著胸腔,一陣窒息感直衝天靈蓋。
她要活!她不想死!
迅速憋氣,手腳並用劃水,漸漸露出水麵,爬上岸後,江白瑜失神地望著四周。
喧鬧聲從四麵八方傳來,此時假山後麵跑過來一道人影,
“姑娘!你怎麼落水了?”
“含巧?”江白瑜霎時間愣住,含巧不是投靠了大舅母後賞給了世子為妾嗎?
而此時的含巧還梳著雙丫髻,身著國公府統一的綠色褙子,扶起江白瑜,“姑娘可別叫人瞧見了,今日外客多得很,婢子扶您去換身幹淨的衣裳。東暖閣倒是常備著女子的的衣衫——姑娘這是怎麼了?一動不動的——”
江白瑜猛然頓住,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她厲聲打斷含巧,“今日是幾月初幾?”
“姑娘糊塗了,今日三月初三是老夫人的壽辰啊!”
江白瑜瞳孔猛縮,她重生了!
那年也是三月三,她不慎落水,之後含巧帶著她去了東暖閣換衣,遇見醉酒的二公子,與他糾纏多時,她以死相逼之際,偏偏大舅母帶著賓客齊齊出現在了東暖閣。
從此,她聲名盡毀,而外祖母不信她露出來的守宮砂,更不願意她削發為尼,將她塞進了小轎,抬進二公子的院子。
到了冬天的時候,她的這些“親人”早已經奪取了她當年帶進府裏的財產,卻一劑藥,一碗粥,都舍不得給她,更遑論來看她一眼到底是生是死。
而自己身體也迅速枯朽,最後活活凍死,再一把骨灰揚於天地間!
思及此,她感到如墜冰窟,以至於她整個人抖成了篩糠,滿含仇恨的眼睛盯準了含巧,一股殺意爬上眉頭。
殺了她!殺了她!!!
腦海裏一道聲音不斷地循環,催促著她動手,催促著她報仇!
快殺了她!!!
含巧的攙扶中明顯地急不可耐,幾乎是架著江白瑜踉蹌而行。
“姑娘,你你你怎麼一直盯著奴婢呢?”含巧眼皮重重一跳,莫不是自個兒露出了馬腳?不對啊,自己小心謹慎,表姑娘落水也是提前在岸邊抹好了油,弄鬆了石塊的。
江白瑜意識到自己太過於緊張,她此時還不能暴露,別人害她,她得以牙還牙,絕不做前世的孬種!
害過她的人都得付出代價,哪怕是親人!
一個不留!
江白瑜擰眉,蒼白的嘴唇哆哆嗦嗦吐出幾個字,“你抓得太緊了!”
她可真是傻!這麼明顯的叛主賤婢,她上一輩子怎麼就沒發現!
含巧這才訕訕地鬆了力道,心裏埋汰著表姑娘怎麼這麼多事?不就是抓得緊了嗎?果真嬌氣。
片刻後進了東暖閣,迎麵而來的暖意中夾雜著些許香氣直衝而來,江白瑜一陣惡心,極力控製著鼻息。
外祖母家非但不是她的庇護,反而群狼環伺,用這種東西來毀掉一個無辜女子的清白!
含巧就要離去,“奴婢瞧這四周也無人,姑娘先在這裏換身衣裳,奴婢去喊青夏姐姐拿披風和暖爐過來!”
隻要將這件事情辦好,她就能去伺候世子爺,到時候榮華富貴……
而她正欣喜的當口,被江白瑜一把抓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