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擋在最前的徐名厚大腿上被鬼子紮了一刀,血水飛濺。
雙方都殺紅了眼,見到血水之後更加亢奮難掩。
隻剩下十來個兄弟了,並且基本都帶著傷,正在手腳並用地爬上三樓。
路遠的身後忽然伸出一隻大手,將徐名厚拖拽到後方。
“鐺鐺鐺…………”
路遠成了與鬼子麵對麵的第一人,他用刺刀不斷阻擋鬼子的刺刀森林,嘴裏吼叫不停。
他的腳已經踩到了樓梯上,但是由於後退著行走,動作必然別扭緩慢,鬼子的刺刀森林瞬間來到麵門,下一瞬路遠極有可能被鬼子捅成血葫蘆。
他對此並不畏懼,反而是繼續聲嘶力竭的吼叫著,不願意認輸。
在四五把雪亮的刺刀即將捅入路遠身體的時候,一股大力從他的身後傳來,路遠踉蹌著倒在樓梯上,他感覺有個身影從頭上跨了過去,直直撲向鬼子的刺刀森林。
於文瑞拽著路遠的後脖領,將他從地上提起來。
路遠終於看清楚了,那個飛身撲向鬼子刺刀的人是廖忠生。
他的心裏升起巨大的悲痛,眼淚奪眶而出。
“小廖…………”
敵我雙方殺的昏天黑地,路遠早已經沒有了多餘的情緒,可是此時此刻看到廖忠生為了自己撲向鬼子的刺刀森林,他終是忍不住了,流著淚伸出手,想要去抓那個黑影。
至少有四把刺刀同時捅入了廖忠生的身體裏,路遠看到刺刀透體而出,還帶著嫣紅的血。
似乎感覺萬箭穿心,路遠差點暈厥過去。
於文瑞還在拽著路遠的後脖領,不斷的將他拖向三樓。
“哥…………走…………”
廖忠生的身體被鬼子挑了起來,他的嘴裏不斷的流出黑色的血水,還有鮮血順著鬼子的槍尖撒到地上,他的腦袋沒有麵向窮凶極惡的鬼子,而是朝著路遠。
血水如泉湧,廖忠生卻在對路遠笑著。
從天通庵火車站開始,他們認識也才短短五六天的時間,但是廖忠生折服於路遠的槍法和人品,在心裏將他看作是自己學習和模仿的大哥。
半個小時前甚至還說過半下輩子要做親兄弟。
用自己的犧牲來救大哥,他心甘情願,甚至還覺得賺了。
“哥…………”
廖忠生又低低的喊了一聲,血流更加洶湧,日軍更加瘋狂猙獰。
他在此前從來沒有喊過哥,今後也沒有機會了。
路遠聽到了廖忠聲的喊聲,他心痛如刀絞。
“小廖……小廖……”
他的手努力的前伸著,想要去抓那個被鬼子挑在半空中的人,五指張開,卻是什麼也抓不著。
路遠最後隻看到四五顆冒煙的手榴彈從廖忠生的懷裏掉到地板上,隨即他便被於文瑞拖入了三樓,淚水眯了眼睛。
“轟!”
樓下發生劇烈的爆炸,三樓的地板似乎都跟著跳動了幾下。
“小廖……小廖……”
路遠癱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向前爬行。
一股紅色的氣浪從樓梯口噴湧而出,溫熱的血水將路遠渾身澆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