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楊彥是紅痣婦人精心栽培在護法部的一枚棋子,沒有想到命隕唐府,這還是後來調查出的,否則,他可以打入鎮魔司。
徐厚泰收他為弟子,純粹是為了楊彥能在督查部站穩腳跟,本來是討好主子之舉。沒承想成了徐厚泰最得意的弟子,老人將其視為己出。
卻因為上次調查“喚醒中毒事件”沒有辦好,楊彥被降職,自己也受到如此株連。
這點過節,徐厚泰要算在李小目和顧曉嫻的頭上,即使顧曉嫻是護法部的人,哪怕和鈦晶宮王室有關聯,也不怕。
畢竟現在家主兒子成為了王位第一繼承人。
“戰場上磨礪,那突破高境界就很快。”紅痣婦人語氣稍緩和,然後信心滿滿,“那也不影響這次甕中捉鱉。”
“先捉拿?”徐厚泰再次征詢道。
“為了顯示我的仁慈?”紅痣婦人斷然否認道,“能殺就不留後患!”
麵白無須的徐厚泰垂首應命,走到院中巡視,查看。
婦人再次打量旅店大堂,然後一步三搖向二樓走去。
婦人四名女扈從跟隨,三名站到樓梯口。
唯獨雙手環抱長劍的女子,跟隨婦人走入二樓當中最大的房間。
婦人在中間張床上坐下,抬手拍了拍床板:“不算豪奢旅店,以前立兒來落鷹城,都住這裏?”
懷抱長劍的年輕女子輕聲道:“嗯,這樣不容易引人注意,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婦人站起身,示意女子取下頭上的薄紗,懷抱長劍的女子放下長劍,輕輕為婦人摘下頭頂的薄紗。
婦人的容顏堪堪驚豔,卻因眼裏的冷厲而顯得不忍看,不敢看,生怕那美如毒藥。
婦人僵硬的臉,扯出一點笑,眉頭向上一凜:
“這話就虛偽了。
“真正受苦的孩子,是那個李小目吧?
“他從小成了孤兒,聽說,後母對他並不好。
“我家的立兒含著金鑰匙,可稱不上吃苦。”
“他們兄弟姊妹中,王子是最知道豐儉有度的。”年輕女子褒揚道,抬眼輕笑討好道,“聽傳聞,那個李小目倒是個吝嗇鬼,一劍幣的錢也會計較。”
婦人沒有笑,走到窗邊,看著外麵街道上熙來攘往的人,感慨道:
“有些人命好,隨便怎麼折騰都是享福。
“有些人命不好,生來就是吃苦的。
“投錯了胎,你能跟誰說理去?
“就算找到了正主,可你敢開口嗎?
“小家夥,以後知道真相,在找我報仇之前,你最少要跟護法部、逍遙派、和魔族這三方打交道。
“可是,等你找到我,猴年馬月去了。
“還得你先要活著走出這落鷹城才行。
“即使你是‘鷹’,到了這‘落鷹城’,你也插翅難逃!”
懷抱長劍的女子聽得眉頭聳動。
婦人走到二樓過道,突然停下腳步:“楊柳音,那天立兒從米脂城回來,第二天丫鬟說了什麼?”
楊柳音略一思忖,說:
“他們表姊妹幾個,在空中花園印證了李小目很像那個人的遺孤。
“隕石戒指被司徒瀟搶走。
“丫鬟說,王子當晚說夢話‘李小目要搶走王位,趕快殺了他’。
“本來司徒瀟囚禁了李小目,有個高手救出了他。”
楊柳音不再說,看主子的表情,陰雲密布,猙獰可怕。
紅痣婦人側過身,恨恨道:
“司徒瀟沒有做個了解,該死!
“李小目成了立兒心結,他不死,立兒覺也睡不好。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楊柳音被主子看得低頭斂眉,大氣不敢出。
婦人很快恢複雍容恬淡的平常神色,笑問道:“這樁秘事,你覺得症結在何處,我除掉李小目之外,還能為立兒做點什麼?”
楊柳音搖頭道:“奴婢不知,也不敢妄自揣測主人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