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月最近有些受寵若驚,自從得了獎,酒店怕他跑了,給他升職加薪不說,還讓他接受各路媒體采訪,力求將歐月打造為他們酒店的活招牌。WwW.com
而歐月也是非常懂得感恩的一個人,當初他最困難的時候,經理幫過他,所以他並沒有被一些獵頭公司說動,為了更好的待遇而跳槽。
說到底,他要的不多。
他是一隻倉鼠,隻要有一些儲備糧,能平平安安地度過每個冬天,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更何況他現在還能寄些錢回去幫襯母親。
隻是現在他還多了一個心願。
“我想加緊修煉,給青錦護法。”
“護法?”屋頂上的胡蕭蕭歪了歪腦袋。
“最近他看起來很沒精神,可能要冬眠了,如果他冬眠,我就和他元丹相接,萬一他遇到什麼事,我能及時叫醒他。”
冬眠的妖大多也會讓內丹“休眠”,屏氣斂息、養精蓄銳,待來年春天再感知天地靈氣,讓內在與外界相通。
胡蕭蕭皺起了眉道:“可他是千年的妖,自己也會布陣,未必需要你護著,你真這樣做,這麼多天就白修煉了,還要賠上一些。”
“我就是不放心。”歐月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裝著不死草的吊墜,“今年樓護士長也要冬眠,可之前的事,還什麼都沒查出來,要他們蛇族再遇到什麼,我擔心他一個人應付不來。”
“那加上你就能應付得來了?”胡蕭蕭皺眉道。
歐月低頭思考了片刻,隨後用亮晶晶的一雙眼注視著胡蕭蕭道:“做不到,就不做了嗎?”
胡蕭蕭愣了一下,她竟一時間答不上來。
圓潤的下頜、點漆般的眼眸、瓷器般的膚色。月光下的歐月,看起來依舊是如此綿軟、溫順,可他身上似乎多了一種沉靜。那沉靜背後,像是有什麼無堅不摧的東西支撐著,有些陌生。
“我知道了。”胡蕭蕭最終點了點頭道,“如果需要,叫上我。”
歐月微笑了一下,和胡蕭蕭一起繼續吐納修煉。
然而當晚,歐月回到家時,卻發現樓青錦已經睡了。
以往,樓青錦都是會等他的。無論多晚,他修煉回來,都會看到大蛇慵懶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蓋著毛毯看書,蒸鍋裏還會熱著杯加糖的牛奶。
直到那時候,歐月才忽然明白,這麼多年來,自己真正想要是什麼。不是擁有屬於自己的房子,不是被所有人認可,而隻是想要一盞燈——一盞無論多晚,都為他而亮的燈。
大蛇是冷血動物。但如今歐月想起他,就會想起橘色的燈光、駝色的毛毯、以及溫熱的牛奶。
一切都關聯著溫暖。
此時,歐月推開房門,見大蛇在自己房裏睡得悄無聲息,不免擔心起來。
他輕手輕腳地摸黑過去,摸了摸大蛇的額頭,竟然是燙的。
歐月著急起來,擰亮了台燈坐在床邊輕輕推他:“青錦!青錦!”
好半天,樓青錦眼睛才睜開一條縫,帶著些許迷茫。燈光映照著他蒼白臉上不自然的潮紅,乍看之下像是醉了。
“你怎麼了?怎麼發燒了?”歐月又去試了下他額頭溫度。
樓青錦感覺到歐月的掌心微涼,才知自己是病了。
“沒事。”那沙啞的聲音完全沒有說服力,“天冷了,免疫力下降……睡一覺就好了。”
說罷,沉重的眼皮又要合上。
歐月哪裏等得了一晚,他從被子底下拽出樓青錦的手腕,凝神把自己微弱的靈力一股腦輸進去。
樓青錦迷迷糊糊間感覺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從手腕傳到心脈,隨著內丹的運轉將那股炙烤著他的橫衝直撞的燥熱壓了下去,可此消彼長的,是一種原始的、本能的衝動,它沸騰著、叫囂著,迅速攻占了每一個細胞,讓蛇族的某種極具破壞性的力量爆發式地覺醒。
樓青錦被那一場體內的劇變折磨得猛地清醒過來,當意識到那蠢蠢欲動的是什麼時,他立刻甩開了歐月的手。
因為心急,他沒掌握好力道,以至於毫無防備的歐月被他的力道帶得跌下了床,一屁股坐在地上。
歐月呆呆望著床上氣喘籲籲支著身子的樓青錦,此時,他額頭已沁出了一層細膩的汗珠,鬢角的幾縷發貼在臉上。
他想把手伸給歐月,卻因為突如其來的一陣暈眩又跌回床上。
歐月趕緊撲到床前:“青錦?青錦你怎樣了?!”
樓青錦忍受著體內的折磨,等稍稍緩過來了些,才強撐著道:“沒事的,我自己知道,就有點貧血,每年都這樣……那麼晚了,別和我姐他們說,也別給我輸靈力,不太舒服……你陪著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