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蛇怪與蛇鱗病(2 / 3)

那躲在架子床裏的幕後主使,也看出他們這一行人不簡單,隻是眼看著到嘴的鴨子飛了,氣急敗壞地叫囂起來:“殺了他們!”

那些個黑衣男子本是求財,也隻敢對付對付醉暈了的蛇妖,如今見了出手不凡的虞淵和現了原型的樓青錦,個個都嚇得腳下發軟,也就領頭那個還大著膽子,和手下四、五人掏了槍胡亂射擊一通。

“砰、砰、砰……”。

樓青錦那貓眼般竹青色的蛇鱗,被妖力強化後堅硬如鐵,將子彈全都彈飛了出去。

那些個黑衣男子束手無策,嚇得連連退後,樓青錦咆哮一聲,粗壯的蛇尾鞭子般抽了過來,將那幾個黑衣人以及最近的一張架子床掃翻在地。

眾人這才看清,方才那法號司令的究竟是什麼人。

說“人”或許不合適。

那匍匐在地的禿頭男人,隻頭部還保留著人類的特征,頸部以下卻都已覆蓋了青黑色的蛇鱗,手腳倒還健全,可上頭布滿了鱗片一樣的青黑的廯,有些結痂了脫落了,還有些卻被抓破了流著腥臭的膿血。他支起身往前爬時,搖頭擺尾的,活像一隻巨大的人麵蜥蜴。

聽著這動靜,另三個架子床裏的怪物也都倉皇地爬了出來。

他們的情況並不比這個禿頭男人好到哪裏去,有兩個還保留著四肢,卻是全都萎縮成了短小的觸角,根本不足以支撐身體。最可怖的那一個,全然隻剩了蛇身,鼻子仿佛被削去了,隻餘兩個孔,開叉的舌頭時不時探出來掠取信息,瞳孔收縮成了一條線,喉嚨裏不斷發出威嚇的嘶嘶聲。

將星軌收回到腰間的虞淵,先是解了白則身上的障眼法,輕輕扶著他,往他胸口輸送些靈力以抵消方才自己解開禁製對他身體造成的負擔,等白則臉色好些了,才帶著他一同翩然落在幾個怪物跟前。

那禿頭男人也不知虞淵身份,隻是被他渾身散發的寒意嚇得崩潰地抱頭大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也是沒辦法!”

無論虞淵問什麼,他翻來覆去就這兩句。

虞淵無法,看了眼白則,白則心領神會,走到那禿頭男人跟前半蹲下,手掌一伸。

那男人隻覺得一點白光自白則手心擴散開,視線就此無法移開。他盯著盯著,眼皮就開始沉重,待合上眼,就隻聽得到白則的聲音,不知不覺便跟著他的引導開始了敘述。

“我們四個當年一起做生意,現在人過中年,都落了一身病。我是喝酒喝多了肝髒不好,老黃是心髒剛做好搭橋手術。老於剛查出來肺癌晚期,張老弟是高血壓,上次自己停了一段時間藥,就腦梗進了醫院,不得不坐輪椅。我們想想有錢又有什麼用?聚了次,都唉聲歎氣,結果就聽飯桌上一個懂些行的老友說,有種蛇肉吃了可以減緩病痛,延年益壽。我們都當他吹噓,跟著他一起吃了那麼一次,結果沒幾天,真的感覺渾身都輕鬆了,精神煥發。去醫院一查,各項指標都正常多了。我們就問他那是什麼蛇?多少錢一斤。他神神秘秘地說,那是妖。”說到此處,禿頭男人咽了口唾沫,“我們一開始還不信,直到他帶我們來這裏,現殺了一條蛇妖讓我們瞧。我們當時都嚇傻了,但一想到,這蛇妖肉能讓我們多活幾年,含飴弄孫,就什麼也顧不上了。反正也不要我們親自抓,隻要花點錢,跟著一起吃就好。這蛇妖肉真的管用,帶回去風幹了,放在中藥裏吃,我肝髒不疼了,老黃心髒沒問題了,老於癌細胞也沒再擴散了,張老弟竟然直接能走了!周圍人都說我們越活越年輕,我們本來還挺高興的。結果沒過兩個月,我們身上就開始長蛇鱗一樣的廯,那廯從大腿和胳膊開始長,硬得像指甲一樣,痛癢難忍,還不能抓,一抓就破了流濃水,那濃水流到哪裏,廯就生到哪裏,把衣服都黏在了身上,晚上睡覺都不能翻身。我們去找醫生,都查不出是什麼病,就一個老中醫說這是蛇鱗病,治不好的,會全身潰爛而死。我們怕極了,就又去問那個朋友,他也想不出法子,後來說,幹脆以毒攻毒,生吃蛇膽、蛇心,喝蛇血。我們也是病急亂投醫,就跟著吃了現殺的,結果還真管用,身上那些廯很快就結了痂,脫落了。可好景不長,沒過一個月,那蛇鱗病又卷土重來。這一回,比之前發得還要厲害。我們隻能繼續吃,把病症壓下去,好那麼一個月,再想辦法……到後來我們要吃的量越來越多,那朋友那邊也沒了。我們就商量著自己抓。我們聽他們說過,剛蛻皮的蛇妖是最好抓的,燒雞毛就能讓他們暈過去,再放到酒池子裏泡著,他們準醒不了,哪天要吃了殺了就成了。我們就用這個法子抓了好些。但吃了這一年多,也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對勁,性子變得越來越狠,動不動就發脾氣。身子也越來越怕冷,骨頭越來越酸軟,開始喜歡吃活物……我們怕家人發現了,就一起躲到了這裏來,說是療養。哪知這一進來,就再沒法出去了……如今這不人不鬼的模樣,根本沒法見人……隻能雇些人來替我們抓蛇,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