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這個小窩迎來了兩名新成員。
白則帶著虞淵簡單參觀了一下,便有人來按了門鈴。白則接過跑腿小哥遞來的大袋子,裏麵有尿布、奶粉、奶瓶,一件明顯大了一個尺碼的連體衣,以及兩雙小襪子。
淩晨兩點,24小時超市能買到的也隻有這些了。
白則從虞淵懷裏接過熟睡的小家夥抱到沙發上。那紅撲撲肉嘟嘟的小臉蛋便偏向一邊,和圓滾滾的青蛙肚相映成趣。他看著像是人類半歲的嬰兒,他會喊“媽媽”,也隻會喊“媽媽”。
白則沒有照顧那麼小的孩子的經驗。他百度了一下尿布的使用方法,但他剛把尿布攤開來就不知該如何下手了,畢竟理論和操作總是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小東西的身體太軟了,像個果凍。正為難,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便伸過來,將那兩隻小胖腿提了起來。
白則愣了下,趕緊把尿布鋪在小東西身下,下麵一片翻上來,左一折,右一折,大功告成!
“謝謝!”白則沒想到虞淵會主動幫忙。
虞淵沒搭話,把那件小衣服拿了過來。白則趕緊把吊牌剪了,兩人一個抓手,一個套袖子,就這樣配合默契地把連體衣給小家夥穿上了。虞淵又抽了張紙巾折了兩折,給小東西擦流到腮幫子上的口水。那動作輕柔又仔細,實在是和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感覺到白則打量的目光,虞淵抬起頭來。
那雙鳳目是落滿了星辰的冰河,眼神一對上,白則便緊張起來:“您……額……要洗澡嗎?還是吃點什麼?”
說完就後悔了。
判官是用星玉煉化的“氣”,不用進食不用歇息,壽與天齊,是最接近仙的存在。
虞淵倒好像不介意白則說錯話,垂眼看著熟睡的小鳳凰道:“不必。”
白則就也沒客氣,畢竟小家夥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醒了,正是離不開人的時候,得爭分奪秒。
快速地洗了個熱水澡,換好衣服洗漱完出來,就見虞淵還坐在沙發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熟睡的小家夥。
白則輕手輕腳地把小家夥抱起來,放在臥室大床的中央,蓋上毯子。又把自己的枕頭換了個枕套,出來對虞淵道:“虞判官,進去躺會兒吧?閉目養神。”
虞淵抱著胳膊,寬大的袖子蓋在膝上,束髻冠將一頭青絲高高束起,端正得像一尊雕像:“不必。”
還是那句話。
可難道,就這樣在沙發上坐一整晚?
“小東西會翻身了,你我睡兩邊,也好防止他摔下去。”
這個理由聽著更正當一點。
虞淵抬眼看了白則一眼,眉心皺起那一道紋路。
白則趕緊閉嘴了,回臥室乖乖在自己枕頭上躺下,伸手關了燈。
他實在太累了,沒多久便要睡過去。然而半夢半醒間,他忽然感到床一沉。驚了下,睜開眼,就見著被窗簾遮得朦朧的月色下,和衣而臥的身影。
窗外月色映襯在他身後,他的側臉便成了精雕細琢的剪影,他合著眼,睫毛密而長,唇珠飽滿,使得唇形格外好看。頭上的束髻冠已取了下來,一頭青絲在床上鋪得絲綢一般。
白則呆呆盯著看了半晌,他見過許多美麗的妖,但虞淵和他們任何一個都不同,有種“濯清漣而不妖”的清高,讓人不敢親近,好似浮想聯翩也是對他的一種褻瀆。
白則趕緊收回目光,雙手交握,睡得安分守己。
然而也隻睡了一小時,便被小家夥震天響的哭聲給吵醒了。
白則直起身,卻發現虞淵還睡著。先不論虞淵本身不用歇息,這孩子哭成這樣,他怎會無知無覺?
白則不免擔心,湊過去瞧,剛要伸手探他鼻息,就見那一雙鳳目便驟然睜開了。白則驚得收回手,盤腿坐著抱起小家夥邊哄邊解釋道:“我……我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無礙,不過去尋了些故人。”虞淵似乎並沒有因為白則險些冒犯他而感到生氣。
說罷,便起身下床,走到了客廳裏。
白則也不知他要做什麼,看小家夥哭那麼慘,趕緊奔去廚房衝奶粉。等好不容易搞清楚是先放水還是先放奶粉,把溫度試好了送到小家夥嘴邊時,那小家夥竟是很不給麵子地吸了一口便吐掉了。
似乎是感覺自己被欺騙了,小家夥哭得比方才還凶,那刺耳的聲音令白則頭痛欲裂。
就在此時,忽然客廳裏光芒大盛,白則抱著小家夥探出頭來,就見著客廳的茶幾上方,一個巨大的潦草的傳送符漸漸光芒暗去,隨後符裏頭緩緩降下好些個裝著奶的瓶瓶罐罐,穩穩地落在茶幾上。
虞淵也沒解釋,取了奶瓶來洗幹淨,從左到右,將茶幾上每一種奶都裝在奶瓶裏,在白則地配合下給小家夥都試了遍,最後發現,小家夥隻喝山羊奶和鹿奶,分開喝能各喝小半瓶,一比一混著喝能喝一整瓶。
白則看小家夥在懷裏咕咚咕咚地喝奶,這才隱隱猜到,虞淵方才幹什麼去了。
想著元神離體的虞判官,仙風道骨地往各個妖族的故人跟前一站,也沒什麼客套話,開口就說“討點奶”,便覺著有些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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