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聞言立馬將手上捏好的東西藏在身後。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衣服,“沒,沒做什麼。”
尤薩忒斯之前給他講故事的時候提到過彼岸花,他說自己是在彼岸花地蘇醒的,那是佑第一次聽說彼岸花,尤薩忒斯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於是詳細描述了一番,佑便記下來。
大導師讓他自己隨意發揮時,佑的腦海閃過的第一個形象就是當時令他印象深刻的彼岸花,因此想也沒想就開始上手塑造,但他畢竟沒有親眼見過,全憑想象,因此對於自己捏的東西非常沒有自信。
彼岸花地孕育尤薩忒斯,那彼岸花一定對他意義重大,自己捏的東西要是與之相差甚遠,還是不要被尤薩忒斯看見為好。
尤薩忒斯沒有追問,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泥,接著對佑道:“今天先到這兒吧,去洗洗手。”
說著帶少年往階梯式的水池旁走,牽著他的手為他洗去手掌、指尖沾染的顏色各異的魔泥。
坐在地上的大導師見佑手上沒有彼岸花,瞬間鬆了一口氣,看樣子魔神殿下似乎也沒有發現,不然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平靜,甚至還拉著人去池邊洗手,不過等等,洗手這種隨便施展一個小魔法就能解決的事兒,需要魔神大人親自動手嗎?
大導師坐在地上懷疑魔生。
那邊已經為佑洗好手的尤薩忒斯看過來,聲音淡淡:“你還不走?”
大導師一個激靈,立馬從地上爬起來,她裝模作樣地理理衣服,接著行了個禮,“殿下,這就走,正準備走呢。”
說著又和佑打了個招呼,身形消失在原地。
尤薩忒斯等在場的第三者終於走了,垂眸看著少年,嗓音溫和,“想不想出去玩?”
佑摸了下袖子,感受到自己的泥塑作品好好存放在那兒,輕易不會掉出來後,這才分出心思應對尤薩忒斯,“要去哪兒?”
“魔界都城,和人間的集市差不多,不過除了販賣東西,還會有各種表演與娛樂活動。”尤薩忒斯耐心解釋。
佑現在基本已經轉換心態,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已經很少想起神域發生的事,而那個他在山上便一直心心念念尋找的父親,想起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那段沉痛過往被掩藏,取而代之的,是尤薩忒斯。
佑的生活起居,充斥著尤薩忒斯的身影,佑從一開始的抵觸到全盤接受,整個過程其實比想像中的要快很多,雖然有時候他仍舊奇怪於尤薩忒斯為什麼待他這樣好,是否是想要從他身上獲取什麼,不過興許是本能驅使,佑最終在心裏接納了他。喵喵尒説
到底是在底比斯神山上生活了那麼多年,即便被背叛傷害,心性卻仍舊單純良善,要知道過去百年,從未有人教他怎麼辨別好壞,也無人帶他認識外界的險惡,更無人告訴他該如何建起防禦保護自己。
佑自從傷好後,活動的區域僅限於尤薩忒斯的寢宮,從未出過宮門,眼下他已經適應良好,少年天性使然,因此對外出不僅不怎麼排斥,甚至有些好奇,何況有尤薩忒斯陪在身邊,佑是不怎麼怕的。
“我們現在去嗎?”佑問。
尤薩忒斯看出他語氣裏的期待,摸了摸少年的頭,“嗯。”
說完拉起少年的手,一起往宮門外走去。
......
魔界,都城。
接近傍晚,正是都城熱鬧的伊始。
街道兩旁各式各樣、高低錯落的房屋鱗次櫛比,建築風格迥異,有瓦房,有拱頂,有平層,兼具各國各類風貌,組合在一起,不僅不會顯得不倫不類,反倒有幾分不羈的美感。
每間房屋外都擺著小攤,攤位緊鄰,兜售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神奇物品,什麼人皮、豬皮、狐狸皮,什麼火燒精靈、炭烤天使、粉蒸神明,什麼翅膀、牙齒、美容血漿等等,一個個名字都起的響當當,但是如果真的湊近了看,不過是空有噱頭,隻能說口號僅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