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節 香灰(2 / 2)

元老院推行新幣製之後,原本計劃是一元兌一百分。但是一元的價值太大,即使是一分錢也依然存在麵值過大的問題,不利於市場的小額流通。於是便改為一元兌一千分。

這個兌換率和原本的一兩銀子兌一千文基本相似,民間接受起來相對要容易些。兌換率之間是固定的,較之過去兌換率每日都有漲跌要簡單明了,幣值也穩定,雖是紙幣,卻頗受苦於小額支付手段短缺的民間的歡迎。隻是這“分”的單位還是被多數人習慣性的念成“文”。

“你不在家的時候,有田嫂來催問了幾回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她。”蓮娘籲了一口氣,“逼得也太緊了。”

“有田哥肯借就算不錯了,又不要咱們利錢。”金豬慨歎道,“村裏有幾個人肯借錢給家裏的?唉,就是兩個哥哥,連老母的稻穀都不肯按時送。”

因為金豬贍養老娘,除了分到三間草房之外,他兩個哥哥言明每年合送一百斤稻穀過來。但是這稻穀實話說從來也沒送全過,短斤欠兩是常態,裏麵還塞了不少秕穀和稻草。折算成糙米,一年還不到三四十斤。

金豬雖然抱怨,也知道兩個哥哥的日子不好過,從爹手裏傳下來的十幾畝地一分為二,兩個哥哥佃種繳租,還要養活家人。能拿出五十斤稻穀來已經是從牙縫裏硬擠出來的了。

若是也能佃幾畝地就好了,金豬心裏盤算著。短工的收益不太穩定,且傷身子。他幹了幾年,腰腿便時常疼痛。幹得久了的同行,個個都落了腰腿疼的病。嚴重起來連路都走不了,更別說幹活了,最後不免落個貧病交加而亡――這後塵他可不想去步。

在碼頭裝卸搬運,總不是長久之計。

可是要想請族裏再“施恩”也不容易。要說地,族裏每年都放墾江邊的沙田,但是這種好事輪不到他這種“假本家”。隻有看有沒有機會能再佃幾畝族田耕種。

“若是能請老爺開恩,佃幾畝地來種便好了。”他低聲道。

隻是要想求李家老爺“施恩”也得有個由頭才行。可惜蓮娘在李家是個粗作丫頭,主子麵前說不上話。娘因為過去在李宅裏幫過傭,倒是有些人緣,隻是這幾年一直身子有病,也沒常去問安走動,要請托也不好開口,再說了,放佃這種事若無一份厚禮也辦不成。家裏如今也沒有這個閑錢……

正在盤算著,蓮娘從灶間出來,手裏端著的一小碗黃酒放在桌上,有些心疼的說道:“那麼大一包澳洲糖,要不少錢吧?”

金豬卻有些不好意思,那糖是碼頭到貨棧的路上揀來的,他原不敢直接拿回來,在手裏放了幾日。倒也無人來尋,便收了起來,現在隻得撒謊:“貨棧的管事看活計幹的好,賞的。”

蓮娘臉上帶著笑,自家男人本事大,有養家的能耐,再也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了。她又從貼身小衣中取出一個小紙包,裏麵有一些香灰,撒入酒中,用筷子攪了攪,把酒碗推到了金豬的麵前。

“這又是啥?”金豬詫異的問到。

蓮娘卻有些忸怩了:“黃仙姑賜的,是求子的。我的那一服,剛剛就已經喝了。”蓮娘麵色桃紅,後麵的那句幾乎細不可聞。

金豬才回到家這不長時間就聽了好多遍的黃仙姑,本也對那黃仙姑有些厭惡。但聽說是求子的,卻也不敢小覷。他和蓮娘成婚多年,一直無子,母親也在念叨,為李家添續香火可是件大事。他端起了碗,又端詳了一番,一仰頭便把黃酒飲下。

第二日一早,金豬就先去還了李有田家的欠賬,又去拜訪了幾家老主顧,看他們準備何時雇人,價錢如何。從莊西回來時,望見打穀場,便聽得榕樹下有人在喊:“大刀一耍,地崩山塌,大刀一耍,髡頭搬家。拿起鍘刀片,好把髡賊砍。練好神功法,髡賊變泥灘。”仔細一看,便見到幾個裹黃帕紮黑帶的男子正帶著李族長家的家丁和村裏一些閑散漢子在練刀,不由得便走過去圍觀。但見得有一裹黃帕的來回巡視,另外兩個擺一個招式,喊一句,家丁們一邊學著招式,一邊嘿嘿哈哈的應一句。十分的喧鬧。

。您提供大神吹牛者的臨高啟明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