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病床邊,看著阿毅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我下定了決心。不管他會怎樣看我,我都要向他坦白一切,包括我的心意。我的出身,決不能成為我尋找幸福的屏障。”程蔓瑤說著,眼中露出濃濃的堅定。
“他不會在意你的出身,他隻會在意你是個什麼樣的人。”韓宇一臉的肯定。
程蔓瑤點了點頭,臉上充滿了幸福,說道:“第二天下午,阿毅終於醒了過來。我早已做好了被他冷眼相對的準備,卻沒想到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我傷到了沒有。我覺得自己也算得上是個堅強的女孩,沒想到聽了這句話,居然忍不住扒在床邊哭了出來。”她呆呆看著前方,眼中再次泛出了光,又道:“我以為他會問那些令我難以啟齒的問題,可他並沒有這麼做。我們就像久別的老朋友那樣,聊著過去,聊著現在,聊著將來。他在醫院待了半個多月,而我也在他身邊守了半個多月。直到他出院前一天,我才鼓起勇氣向他坦言了自己的一切。那時我才知道,第二次公交車爆炸之後,他便已經在暗地裏對我開展了調查,對我的情況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他不但沒排斥我,還說我救了他三次,足以值得他為我做任何事來報答。借此機會,我鼓起勇氣向他吐露了自己的心意,而他也接受了我。”
“真不容易,恭喜你們終於在一起了。”呂勝男看著她,一臉的認真,又道:“你四哥已被炸死,照常理來說,這三起爆炸案應該算是破了,警方應該盡快公開發布破案信息,以此消除造成的不良影響及大眾的恐慌,為什麼韓宇卻說案子一直是懸案呢?”
程蔓瑤搖了搖頭,說道:“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韓宇緊皺著眉頭,說道:“咖啡館外這起爆炸案我也參與過,經過現場勘查,我們認為該案爆炸裝置中使用的TNT炸藥、鋼珠、金屬線、電路板殘片均與兩起公交車爆炸案相吻合,雖然選擇的作案區域不同,但目的和手段都極其相似,因此,三案可以並案偵查。通過在現場發現的死者身體殘肢、血跡分布及地麵的凹坑,我們認為死者生前所處位置與炸點重合,也就是說,死者當時與爆炸裝置在同一個位置,要麼背在身上,要麼踩在腳下,這是一個極大的疑點。當時我們一致認為,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要麼是該死者被真正實施爆炸的犯罪嫌疑人脅迫,要麼就是處於某種意外原因,死者拿走了爆炸裝置而不自知。從那以後,明城再也沒發生過類似的爆炸案,外界也漸漸出現傳聞,稱對二十九路公交車實施爆炸的犯罪嫌疑人便是咖啡館外爆炸案中的死者。該嫌疑人因操作不當,誤將還未準備好的爆炸裝置引爆,導致自己惡有惡報。今天聽你說了這些,我才明白當時的傳聞居然是真的。”他沉吟了片刻,又道:“程總,你接著說。”
程蔓瑤點了點頭,說道:“四哥的死訊不知怎麼就傳到了爺爺耳朵裏,還沒撐到我回家就撒手人寰。之後的事不用多說,我們成為了最珍惜彼此的情侶。有很長一段日子,我整天跟著他吃路邊攤,擠公交車,喝大碗茶,騎自行車,看電影,我感覺這才是人間的煙火氣,這才是我最想要的人生。為此,我曾想過放棄康城的一切,交由家浩來打理。可阿毅卻說這是老天賦予我的使命,就應該按照老天的旨意,用那些曾經的不義之財來造福人類,不能因為小小的情愛就放棄造福人類的大愛。而這也是爺爺臨終的遺願,我不應該就這麼放棄。他的話一直都很有道理,那次也不例外,我不能讓他看輕自己,便聽了他的話。看他那麼辛苦,我想給他買房、買車、買一切最好的東西,可當我看到他那清澈的眼神便放棄了,我不想讓他感到哪怕隻是一點點的不自在。”她深深地歎了口氣,又道:“我們都有各自不同的使命,漸漸開始了各自的忙碌。他在明城,我在康城,相隔近千裏,聚少離多,成了我們心裏最大的愧疚和痛苦。我曾想過讓他到康城,我們便可以天天待在一起,可看著他調到了省廳,事業蒸蒸日上,卻又不忍心成為他的阻礙。有一個周末,我照常乘飛機到了明城,推開他房門的那一刻,我驚呆了。他居然衣著不整地躺在床上,而身旁還有一個穿著暴露的年輕女子。”說著,她眼中露出了濃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