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艾爾文的前一晚林納斯與紮克談了什麼,也沒人知道紮克那一晚的心情有多麼的不平靜。但是洛蘭所有的村民都知道今天是不平靜的一天,今天,他們洛蘭,終於迎來了第一位官,也是從人類遷移到這裏來之後的第一個官。
雖然村民們並不理解為什麼他們的官不稱呼為大村長,也和別的地方稱為領主不同,而是叫什麼事務官。但是這並不妨礙村民們慶祝和開心。在洛蘭村民的心中,他們有了官後,自己以後也就有了依靠,事務官就是他們的依靠,有了事務官以後,就在也沒有偷盜之事,異族和怪物也不敢再來洛蘭肆意妄為,因為,別的地方的領主或者貴族,都會保護他們領地的人不受傷害,這個道理,仿佛是刻在阿拉德大陸血脈裏的印記,深深的印在了阿拉德大陸每一個人的腦海中。
所以今天艾爾文的廣場裏來了很多人,來的人有老有少。而在這群人中,昨天乘馬車來村長坐在廣場的中心位置。這些人中,十年前也曾坐在這裏,見證了破冰之號的交接,也見證了林納斯的十年,今天,他們也要見證這一時刻,隻不過,此時,接過號角的人名字換成了一個叫做丁然的年輕人,而林納斯,成為了傳號的那個人。
林納斯從議事廳中走出,廣場中坐著的村長有不少人紛紛站起身,林納斯朝著他們揮了揮手,站起的人們坐了下來。林納斯手捧破冰之號,莊嚴的從人群中緩緩走過,走向廣場中的丁然,隨後把手中的號角遞到丁然身前。
看著眼前的號角,又看著廣場下的千萬村民,丁然心中思緒萬千,他沒經曆過這種交接儀式,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但是他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在林納斯眼神示意下接過號角,丁然走至廣場中央,湊到林納斯的耳邊私語道:“那個擴音器,再幫我開一下。”
丁然湊到林納斯身邊說悄悄話,怎麼看都顯的有點怪異,尤其是在眾人都很莊重的看著台上的時候。
“咳咳,諸位可能不認識我,我叫丁然。說實話,我並不知道洛蘭地方能有這麼大,又有這麼多的人,甚至在前幾日,我還不知道洛蘭一直沒有官。”
台下的人此時心中頗為奇怪,因為這和他們印象中的交接儀式並不一樣,林納斯也很奇怪,想當年,他也是從前一位長者手中接過號角,可是他並不知道接過號角後還要再發表上一場演講。在洛蘭的傳統中,接過號角的人就是洛蘭的話事人。
丁然沒有去管台下因為這一變故出現的嘈雜聲,而是繼續發表這自己的演說。
“如果知道是這個情況,我一定不會輕易答應做艾爾文的事務官,因為我並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好這個官,接住這個號角。正如大家所見,我很年輕,在座的各位。輩分比我大的人比比皆是,承蒙林納斯大叔看得起我,我丁然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別人敬我一尺,我還他一丈。叔看得起我,給我麵子,我丁然自然不能讓叔沒有麵子。所以我承下了事務官這個職務。
我一開始以為隻是幫著叔處理處理一些小事,打打下手。後來我發現並不是怎麼回事,我好像被叔給坑了,當然,也不能說是坑,隻能說是被委以重任了,這個號角,我先幫叔保管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裏,我會和叔好好學下怎麼管好洛蘭,學好怎麼處理洛蘭的事物,如果在這段時間裏我發現自己不能勝任的話,這個號角也隻能再次回到林納斯大叔手中了。”
台下的村民不知道從什麼開始停止了竊竊私語,認真傾聽著他們的事務官的任職發言,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拍響了手掌,台下的掌聲如雷。這絕對是丁然聽過最響的掌聲,比起以前學校裏那種應付般的掌聲而言,丁然想不出什麼詞來對比,隻能說一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廣場周圍,摩根眼帶著欣賞看著台上的少年。博古也在一旁小聲嘀咕,“草,比老子還能裝。”
“我讓丁然來接這個號角,並不是心血來潮。鄉親們,你們應該知道,一月前,洛蘭發生了一場大火,這場火,快把洛蘭給燒光,也是這場火,差點讓我們餓死在這個冬天,哪怕是現在,這場火帶來的影響仍然存在,今天叫各位村的村長過來,也是因為這場火而引起的災荒。我手裏有糧了,所以,我把各位喊過來,就為了一件事——發糧。
至於這糧是怎麼來的。我也不怕告訴大家,艾爾文大家吃的糧,是丁然借來的。”
台下竊竊私語聲又再次響起。
嶂下村的村長嶂飛不解的對著旁邊村的村長問道,“艾爾文的糧不是公國的救災糧嗎?”
風岩此時也是側耳傾聽著,在風岩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來艾爾文的時候,當時自己這一隊運糧隊還沒到,那個村民說的運糧隊三天後到,為何此時才來又是怎麼一回事。
林納斯單手向上舉起,場間嘈雜的聲音再次安靜下來,變得落針可聞。
“艾爾文的糧,在運糧隊還沒來之前就已經斷了。就算運糧隊糧來了,這批糧的數量卻遠遠不夠分發至各個村落。我所說的這批糧,是丁然借來的。”
“至於從那借來的,我想諸位都知道丁然回來的時候,帶著一個龍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