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道,也正是如此。太陰太陽方為極,擁有了什麼,就要失去些什麼。
爺爺可以手掐算天機,掀袍顯神通,救苦救難,度人度鬼,被人稱為“左半仙”。但同時,他也落得殘疾之身。而每一次施法算天機,也都會損了壽元,染了業果。
所以,為了多活幾年,將‘出道仙’傳承下去,爺爺封了道,閉了天眼。
至此後,那位十裏八鄉,人人皆知的“左半仙”,也從未再出手。
我出生的那個年代,‘雙廟’還是一個不小的生產隊,一切都是共有化。如果哪家要生小孩的話,用工分請大隊的赤腳醫生來接生就行,又方便又省錢。但是為了衛生和安全,爺爺和我老爸還是帶著我老媽,去了鎮醫院生產。
鎮醫院的長椅上,爺爺、奶奶、老爸、老姐焦急的等待著。接產室那扇緊閉的木門內,除了我媽的慘叫聲不斷外,隻剩下了女醫生的催喊聲。
據我老媽回憶,生我的時候那是異常的痛苦,疼的她都不打算生我了。她也因此經常說,從這件事上,就能看出我姐比我知道疼人了……
唉…鎮醫院的接產室裏,淩晨五點多,方才傳出了嬰兒的哭聲。
此時,老爸和奶奶終於鬆下一口氣,但我爺爺卻是表情漸變。
隻見,我爺爺坐在長椅上,左手攤平在膝上,拇指翹起快速的點在其餘四根手指的關節間。
隨著手間動作越來越快,他眯眼自語著:“卯時破曉屬木,正印偏印均不再點上,實非仙元轉世,怎麼回事?”
自語間,爺爺忽然站了起來,向著接產室跑去。
然而就在我爺爺走到門口時,接產室的木門也打了開來,一個年輕的護士,正抱著哭泣的我,直麵爺爺。
此時的爺爺正皺著眉頭,驟然看見護士懷中的我,頓時眉宇一展,喜出言表!
隻見,爺爺從護士懷中將我奪了過來,一手緊緊的抱著我,雙眼快速的在我身上瞅著。
爺爺抱著我的那隻手,也始終在計算著什麼,眼中的光彩似成了一道精光,最終大叫道:“好呀!七仙臨凡命……”
醫院中,似每個人都聽到了我爺爺興奮的聲音。但這句話說完後,爺爺也直挺挺的向後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爺爺,始終緊緊的抱著我,最後硬是幾個醫生一起用力,才將爺爺的手臂掰開。
我爺爺這一倒下,就再也沒有起來。有人說他是終於抱到孫子,喜極而亡。也有人說,我命不好,禍害上輩。但這件事,受傷最大的卻是我姐……
也正因此,我與我姐的關係,一直不好!
也許我姐認定是我害死爺爺的,也許是我姐就是不喜歡我,總之她對我算的上是殘忍了……
自記事起,我姐就給我定了三條家規。第一,每日自省三遍。第二,不許哭。第三,不許靠近竹林。
如果我犯錯了,我姐不會打我,她會對我用冷暴力……
也不知怎麼了,隻要我姐一瞪我,我就不敢動。我要是犯錯了,她就命令我不許吃飯,而我也真的是不敢吃任何東西。即使是老爸老媽把飯喂進我嘴裏,在我老姐的淫威下,我也不敢往下吞……
我老姐到底有多恐怖,我就說一件事,各位就能明白了。
我六歲那年,和鄰居二胖在村外麵等我姐回家,路過村口的小賣部時,我求我姐買糖給我吃。她說我年紀小,牙不好,不能吃糖。我便哭鬧著硬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