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變成了兩腳羊?”
張義從昏睡中醒來,立刻意識到這個悲慘的事實。
哎呦,頭真疼,劇痛幾乎撕裂他的大腦。
他的雙眼像是被漿糊粘住,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睜開,看到一幕可怕的畫麵,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
這是一間十分昏暗的小黑屋,彌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讓人喘不上氣。
破敗的磚牆上有一扇窗戶,被木柵欄擋住,暗淡的陽光照射進來,斜著披灑在張義的身上,破成布條的衣裳早就看不出顏色。
他四肢攤開呈大字形躺在一個坑窪不平的木桌上,手和腳都被麻繩緊緊的勒住,另一頭係在四根木樁子上,動彈不得。
就像一隻躺在案板上等待宰殺的羔羊。
“怎麼會這樣!”
張義長歎一聲,心髒猛烈的收縮。
在他看來,人吃人這種事隻發生在野蠻的古代,現在是……
哎,現在是更野蠻的廢土世界!
……
幾十年前全球爆發過一場慘烈的核大戰,文明毀滅,受到汙染的土地上很難種出糧食,野獸也在核輻射的影響下發生變異,幸存者艱難求生。
張義穿越到這個世界,成為一個在窮山惡水中捕捉巨蛇的年輕獵人,幹這一行的叫捕蛇人。
他的爺爺靠抓巨蛇養活一家人,經過老爹傳給他是第三代了。讓人失望的是,這種肉質鮮嫩的巨蛇越來越少,捕蛇人接二連三的餓死。
老爹臨終前告訴他,往南邊走幾百裏地有一個磨盤城,張義可以去投奔叔叔。
大哭一場,埋了老爹,張義背起水葫蘆,扛著一卷蛇皮出山謀一條活路。
他對山外的情況一無所知,聽村裏人說外麵的世界很可怕,人都變得很殘忍,糧食不夠就吃同類,俗稱兩腳羊。
開始張義還不大相信,誰知自己撞到黴運,被楚二娘用一個窩窩頭騙到人肉包子店,又被老劉頭一記悶棍打倒在地。
這一對該死的黑店夫妻!
……
此刻,楚二娘正在包子鋪裏招呼食客。
“哎呦,哥來啦,您來得真是時候,俺家的羊肉包子剛出爐,熱騰騰香噴噴,咬一口爆肉汁兒嘞!”
她的吆喝聲隔著幾道破牆傳到小黑屋,聽起來刺耳極了。
“白骨精,我非殺了你不可!”
張義怒火焚燒,無論如何他都要活下去,變成兩腳羊被人吃掉這件事太屈辱了,絕對不能接受。
咬緊牙關,張義用力拉扯,直到骨頭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也沒拽斷麻繩。四根木樁子前後不停的晃動,幹草和灰土蕩落下來,迷住他的眼。
這不是辦法,木樁子一倒動靜太大,楚二娘和老劉頭會舉著屠刀衝進來,一個餓到虛脫的人幹不過兩個畜生啊!
怎麼辦?
大喊大叫無疑是找死,那些食客們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麼東西,沒人會搭救張義的。
“呼哧呼哧……”
絕望之際,張義聽到桌下傳來喘氣聲,有人從沉睡中蘇醒。他屏住呼吸想了想,斷定是另一個兩腳羊。
“兄弟?”張義試探問。
“俺沒兄弟。”一個年輕人粗魯道,嗓音雄渾如銅鑼。
說話間他從木桌子底下鑽了出來,隻見他滿頭亂發,皮膚黝黑,劍眉飛揚,牛眼圓睜。看上去還是相當霸氣的。
他幾乎赤身裸體,隻穿著一條破爛不堪的短褲。
他的脖子比一般人粗了許多,渾身肌肉隆起,傷疤累累,顯得異常剽悍,一看就是常年和人打鬥的練家子。
張義感到奇怪,這個壯實的小夥子到底是何許人?
說他是兩腳羊吧,又沒有被捆綁。說他是自由人,卻被囚禁在小黑屋裏。
“兄弟,你知道這是人肉包子店嗎?”張義不由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