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元十三年,十一月。
冷風凜冽,寒風呼嘯。
一輛寬大的馬車,緩緩自遠處醒來,在顛簸的路麵上下起伏著。
那拉車的兩匹馬兒套在口嚼子裏的馬嘴不斷吐著熱氣,雖是風塵仆仆,卻體態神駿,遠遠看過去,身上的毛發泛著深邃的幽光,一看就是好馬。
令人奇怪的是,並沒有車夫駕駛,而馬車依舊不偏不倚行駛著,仿佛就跟老水牛一樣。
後麵的車廂比較大,隨著馬車顛婆,車子裏傳來女子的一聲嬌羞:“夫君,不行,我腰還疼,要不你還是找姐姐吧,我出去駕馬”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來道:“說的就跟我腰不疼一樣,這距離天啟沒有多遠了,萬一要是遇見人,我可丟不起這個臉”
這時,一個俏皮的男人開口道:“瞧你們一個個前怕狼後怕虎的,這別的女人要是找我這樣勇猛的男人,恨不得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日夜玩弄……”
“嘶”
突然,馬匹發出嘶吼,馬車劇烈搖晃起來。
雲天一個重心不穩,直接一頭栽了下去,瞬間感覺眼前一片漆黑,唯有幽香縈繞,軟軟的,還挺舒服的。
“快起來,壓疼我了”
落霞嗔怒著,感受胸前那股炙熱的氣息,讓她不由得嚶嚀起來,如電流在身體內流淌,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出現。
連忙推開雲天,這要是走火了,等再次睜眼,可就是次日了。
尤其是馬車裏麵雖然有著軟榻,但耐不住花樣多,硌得慌,要不是內力護體,膝蓋到現在還在疼,便是如此,依舊通紅一片。
“嘿嘿,我還以為是枕頭呢?”
雲天猛然深吸一口氣,而後嘿嘿一笑。
落霞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你就是故意的。
“夫君,你沒事吧”藤曼關懷道。
“沒事,也不知道這馬發什麼瘋,好端端的來這麼一下,真是掃興”雲天很是不滿:“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出去看看”。
掀開車簾,站在車上,馬車前麵躺著一個身影,披頭散發,衣衫襤褸,是一個女人。
一步落地,而後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撥開女人臉上的頭發。
“受傷了”
女人嘴角有著幹枯的血跡,嘴唇發白,衣服上有著傷痕,臉色蒼白,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勢。
伸手放在女人人中處,還有微弱的呼吸,還活著。
雲天看著四周,並沒有什麼異樣,便抱著女人,進入馬車內。
“這個女人倒在地上,我見她還有呼吸,便將她帶了進來,你們照顧著她,我出去駕馬”
這馬車裏麵多了一個陌生的女人,自然有些不方便。
“夫君,外麵冷,多穿點,禦寒”藤曼拿起一件大氅披在雲天身上,又拿了一個帽子,這才放心。
“還是媳婦好”
雲天刮著藤曼的鼻尖,目光盡是柔和之色。
而後,便離開了車廂。
一屁股坐在木板上,拿著馬繩,抖動起來:“駕,駕”
就在馬車消失在視線之中後不久,數個蒙麵人走了過來。
“她受了重傷,應該就在這附近,仔細搜”
不一會後,有人說道:“這裏有血跡,還有馬車壓過的痕跡,應該是有人救了她;看著車痕,應該沒走多遠,我們追過去,絕不能讓她活著”
數日後。
在一處樹林中,停著一輛馬車,從西北而來的陣陣寒風呼嘯而過,搖曳的古樹枝頭還懸掛著最後幾片枯葉,天地之間多了蕭瑟之意,少了一抹生機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