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狂風呼嘯,暴雪肆虐蒼茫大地。
“殺!!!”
喊殺之聲,震破九霄。
一人一馬,在鐵盾一般的重甲騎兵之中來去衝殺。
玄甲上血漬層層,高舉的銀槍似能引下驚雷閃電。
長槍橫掃,麵前人盡數倒下,露出了雲逐淵那張冰冷至極的臉。
高大英俊的男人屹立於暴雪之下,神情冷漠,“離弘,將他還我。”
吱呀一聲,宮門緩緩敞開,走出來一道明黃色的身影。
離弘站在原地,語氣輕蔑,“雲逐淵,你瘋了?為了一個質子,與朕乃至離國作對?”
“他不是質子...”雲逐淵仿若自言自語般低喃著,“他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是我深愛的人...”
"嘖,看在你以前也算是為朕做過不少事的份上,朕給你留個全屍。"
離弘嘲諷一笑,“放箭!”
雲逐淵緩緩抬起長槍,槍尖直直指向離弘。
頭發披散在血紅的玄甲上,黑眸蟄猛森冷。
像極了嗜血惡鬼。
雲逐淵狠狠闔上眼,又睜開,銳利宛若鷹的目光,死死盯在離弘的身上。
城牆之上的箭矢,源源不斷地朝他射了過來。
他麵色未改,抄著長槍衝進了人群中。
漸漸,雲逐淵殺出了一條血路。
屍橫遍野。
城牆上的箭矢越來越多,雲逐淵拚命抵擋著箭矢,不肯向後退一步。
可慢慢,他體力不支,被一支箭矢射進小腹,栽倒在地上。
雲逐淵半跪在地,雙目赤紅,“離弘!我要你給阿宴陪葬!!”
離弘嗤笑一聲,“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雲逐淵,你這一生,就是個笑話!”
“笑話?”雲逐淵愴然一笑,“是啊......”
“你不是想要那個質子嗎?朕大發慈悲,賞你了!”
雲逐淵猛地抬起頭。
一道淡黃色的身影,被生生從城牆上扔了下來。
瞳孔在一瞬間收縮到極致。
雲逐淵踉蹌著從馬上跳了下來,不顧腹間的疼痛大步朝著那邊跑。
可就快跑到地方的時候,被腳下的石子絆了個踉蹌,重重地摔倒在了雪地之中。
他咬著牙,拄著長槍站起身子,繼續不要命似的向前衝。
終於,他接住了那道身影。
兩人齊齊跌在雪地中。
宴書澈臉色慘白,已是強弩之末。
他強撐著,抬眼看他,“你......”
“阿宴...”
雲逐淵緊緊摟著他,眼含眷戀,啞著嗓音緩緩說道:“你說...我們這一生...是笑話嗎?”
宴書澈嘴邊勾出一個苦笑。
“是啊....是笑話...”
從頭到尾,他就是個笑話。
落得這個下場,到頭來,隻有這個自己從未正眼看過的西廠督主來為自己收屍。
現在,他想認真看看雲逐淵,可是根本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
隻能輕聲喚他,“雲逐淵...值得...嗎...”
雲逐淵握著宴書澈的手,將頭深深埋下去,雙肩顫抖,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伍2⓪.С○м҈
“雖不能同生,但,與你共死...我也甘願...”
宴書澈輕歎一聲,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起手,撫在他的臉上。
“阿淵...”
“今生對你不起,來世...必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