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扶月“嗯”了聲,錯愕問秦歸雀,“我大哥,是不是哭了?”
秦歸雀遲疑道:“不會吧,或許是氣的?”
“氣哭了?”君扶月震驚。
秦歸雀:“……。”
君扶月好奇上樓,就見沈素衣站在原地不動。
沈贏舟看見君扶月二人後,抿了下唇道:“家中小姑無狀,改日我親自與江大公子賠禮道歉。”
君扶月:“……。”
她想知道怎麼無狀了。
這會隻能點頭。
沈贏舟同沈素衣道:“上來。”
沈素衣有些失神,她跟著要上樓,餘光瞥到君扶月,又回過身。
她歎了聲道:“若君小姐有空見到江大公子,請您幫我說一聲,非是故意,改日我必備禮同他致歉。”
說完就跟著沈贏舟上了樓。
君扶月站在原地。
“怎麼了這是。”
秦歸雀搖頭。
想了下道:“沈小姐有武功,江大公子沒有,許是被欺負了。”
君扶月吃驚,更好奇了。
*
樓上,沒等沈贏舟開口,沈素衣就急忙道:“阿舟,這江大公子被用過傀儡術。”
沈贏舟要脫口而出的訓斥卡在了喉嚨裏。
他皺眉盯著沈素衣。
“不可能。”
沈素衣也跟著坐在座位上,她不解道:“是不可能啊,若是吃過那個藥,就不該沒有反應,可他怎麼還好好的。”
她又摸了摸胸口,那裏有灼熱的感覺。
“但我的花蠱絕對不會感覺錯,他肯定吃過藥,特製長桑花在使用後的味道會追隨人一世,他身上有長桑花的味道,就代表有人對他用過傀儡藥,可我剛剛摸了他,他的脈搏、心跳,都與正常人無異,沒有內力,氣息也不曾紊亂……”
沈贏舟沒有應話。
沈素衣自顧自道:“傀儡術第一法便是滅人情欲,但凡是人,便存在七情六欲,他還能沒有不成,不是說他瘋狂癡迷自家表妹嗎?”
沈贏舟默了下,道:“許是意外接觸過長桑花,他如今既是無恙,便與傀儡術沒有接觸,你何必再糾結此事。”
“怎麼能不糾結,”沈素衣應道:“傀儡術為何會對他無效,長桑花為何對他沒有影響,這很要緊,了不得他就是那些人要尋找的人藥。”
“那你想如何?”沈贏舟懶懶抬眸,望向沈素衣。
“我當然是藏他起來……”沈素衣話說一半又閉了嘴。
她驟然頹唐得耷拉了肩膀,隨即手覆在胸口,“我方才不該衝動。”
沈贏舟見到她的動作,神色跟著緩和了些,他也放柔了些聲音道:“你好不容易能回來,解蠱也是遲早的事,不要心急。”
沈素衣垂眸。
輕聲應道:“不隻是為了解蠱。”
她從在娘胎裏就被喂藥,和她一樣的孩子,在她成長的過程中,一個接一個慘死。
隻有她活到了最後,活成了說得上話的人物,活到了能被種蠱賦予任務,活到能離開長桑,獨自來此找尋生機的一日。
她不可能不著急,多少個午夜夢回,她都在那些孩子的死狀中醒來,怎麼可能不著急。
沈贏舟默然。
他雖是沈家家主,是四商院的院主,是年少成名的俊傑,可這世間有他無法比肩的人物、無法觸及的隱秘,他如今亦是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