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會所上班時,薛凝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那些曾鄙夷她的同事個個滿麵關切地詢問她的傷勢,還殷勤地給她介紹整容醫生,說可以打幾折打幾折祛除疤痕,主管也十分關照地跟她說不要太拚命,以身體為主,吃不消就在休息室休息。
薛凝一一道謝,也知道這是誰的功勞。
可這樣一來,自己被包養的名頭就坐實了。
她想到周樺說過,江先生有未婚妻,下個月就要結婚了,那如果自己的事被他的妻子知道,一定會影響到他們夫妻的感情。
下午還想著讓江哲皓當模特的念頭就此打落,她不希望再因為她的事而牽扯別的麻煩和恩情。
也許,是該考慮一下周樺學長所說的,不要再跟那個人有牽扯。
這份工作,也許也要還給他。
對著化妝鏡,看到自己平靜的麵容,薛凝微微彎了下唇角。
她撩開劉海,精致的妝容下,唯有額角的疤痕在提醒自己的無知和天真。
房間裏的人都出去了,薛凝換了衣服,對著鏡子又笑了一下,開始自己或許已經並不會太長久的工作。
“薛凝啊,那個喬先生來了,指明要見你。”剛出去,主管就神色衝衝地過來,小聲在薛凝跟前說道,“我看我還是下去跟經理說一下,你先暫時別去了。”
薛凝對主管莞爾一笑,說道:“沒事的,喬先生既然說了既往不咎我相信他說話算話。”
“對我這麼信任,我就算想做點什麼也要三思而行才行了。”喬已經從房間出來,站在她們不遠處,似笑非笑地看著說話的主管和薛凝。
主管嚇得臉色都變了,擔心自己剛才說的那番話有沒有被喬先生聽見。
薛凝對著喬鞠了一躬,歉意地跟他說道:“對不起喬先生,上次的事真的很抱歉。”
喬揚了揚眉,無所謂地擺擺手:“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我進去聊聊天?需不需要找找你們的經理作陪?”
主管嘴角抽搐,果然是被聽見了,這個人記仇的很,隻希望不要有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找上她。
“好啊,喬先生您先進去,我拿了酒就過來。”薛凝表現得一點都不懼怕他,轉身就去了吧台取酒。
喬瞥了一眼訕笑的主管,盯的對方冒冷汗,又什麼話都不說地回到房間。
坐在沙發上,喬摸了摸胸口,眼睛盯著房門打開,看著那個被江哲皓所重視的女人出現在房間。
“坐。”喬隨意地指了指旁邊的位置,“你的頭還好嗎?”
“謝謝喬先生關心,已經沒什麼事。”薛凝對他點點頭,舉著酒瓶問道,“喬先生需要喝一杯嗎?”
喬指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酒杯,示意她倒一杯:“沒事就好,要是出點什麼事,我還不知道怎麼跟哲浩交代。”
薛凝倒酒的手一頓,似乎不解為什麼對方會提到江哲皓。
“你也真是的,你既然是哲浩的朋友,當時就該跟我說一聲,弄得自己人跟自己人動手。”喬接過酒杯喝了口酒,還故意把“朋友”兩個字念得特別重音,仿佛不把她和江哲皓扯上關係不罷休。
薛凝有些局促地笑了一下:“喬先生你誤會了,江先生人好才可憐我幫我的,我跟他其實沒什麼關係。”
喬竟然也笑了笑:“我懂,他現在準備結婚,如果把你們的關係說出去是不太好。”
見自己被誤會成這樣,薛凝也不再過多解釋,隻是抿著嘴又給他倒了杯酒。
“你知道,哲浩這個人對人很冷的,他對你倒是很好,知道你受傷又擔心我找你麻煩,還特意讓黎濤來找我,可見,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比他那位未婚妻低。”喬又意有所指地對薛凝說道,“其實,今天我找你是有別的事希望你能幫個忙。”
薛凝疑惑不解:“喬先生找我幫忙?我能幫到喬先生您什麼?”
喬拿過一瓶啤酒親自給薛凝斟了一杯,她幾乎受寵若驚地雙手接過:“喬先生?”
“接過這杯酒我們就當和解了。”喬舉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解釋道,“我現在在做一個項目,需要哲浩他們一起,我希望你能幫我去跟他說說。”
薛凝不敢喝這杯酒,又不敢放下酒杯。
她已經決定跟江哲皓劃清界限,怎麼可能幫得上忙,就算是現在,她和江哲皓的關係也不像他們所想的那樣,除了身體的那次,還有什麼是可以算得上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