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緒,著眼於當下。
現在爺爺已逝,薑氏修仙家族煙消雲散,僅剩下他一個修仙者,無依無靠,也無人指點庇佑,他的未來,便寄托在那位器符宗的前輩,爺爺的故舊身上了。
若是能夠順利進入器符宗,從此便有了庇護,自然是千好萬好。
若是中間出了差池……最差便是做個散修,薑飛對此已有心理準備。
他在爺爺的悉心教導下,製符之術初窺門徑,已經掌握了三種法符的繪製之法。
便是靠著這門手藝,低調做人,謹慎行事,未必不能在修仙界生存下去。
想明白這些以後,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在此安心等待。
是的,他之前對伯父是撒了謊的,爺爺之前已經向那位何長老傳了消息,根本不用去器符宗山門,隻需在孤竹山等待即可。
左右沒有其他事,薑飛便收攝心緒,安心打坐起來。
都說修仙無歲月,時間在修煉中飛速流逝,眨眼便到了第三天早晨。
此時朝霞漫天,金光撒遍大地,極遠的天邊突然出現一道黑影,並快速朝著孤竹山飛來。
等其人到了近前,薑飛才發覺有人來了,連忙睜開了眼。
隻見一道霞光落下,顯出一位身著道袍,須發皆白的老者來。
老者氣息深厚,修為深不可測,光是那一手禦空飛行之術,便比禦器飛行高明不知多少倍。
薑飛心中一凜,連忙起身,快步跑到老者跟前,躬身行禮道:“敢問是器符宗何老前輩嗎?”
“唔!”老者捋了捋山羊胡,和善地說道:“你是薑飛吧,你爺爺呢?”
薑飛微微起身,麵露悲戚地回道:“回稟前輩,爺爺他……傷重不治,回來後不久,就駕鶴西去了……”
老者臉色微變,捋著胡須的手突然停頓,然後長籲一口氣,久久不言。
半晌,何前輩才繼續說道:“你爺爺與老夫的約定,薑飛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
薑飛連忙取出血色玉簡,恭敬地雙手奉上。
何前輩也不客套,取過玉簡,直接貼在額頭上查看起來。
少頃,何前輩取下玉簡,麵露一絲驚駭之色,然後轉臉對著薑飛問道:“這就是你爺爺讓你轉交給老夫的東西?”
“確是此物,小子不敢有任何欺瞞。”薑飛老老實實地答道。
何前輩又是沉吟了一會兒,才深歎一口氣後說道:“本以為薑道友是想借著我倆之間的交情,將你送進宗門,轉交東西隻是個由頭而已,沒想到他竟真有如此好的寶貝……”
薑飛聞言,知道何前輩之前是誤會了,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何前輩收起玉簡,說道:“隻可惜,本門的收徒大典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這一屆的弟子人數已經招滿了……”
說到這裏,何前輩故意停頓了一下,而薑飛的心咯噔一下,仿佛一下子墜到了穀底,隻以為無望進入器符宗了。
卻聽何前輩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但好在,老夫作為本門的金丹長老,多少還是有些特權的,可以直接將人收為弟子。”
薑飛一聽,竟是峰回路轉,不禁喜上眉梢。
能拜一個金丹期修士做師父,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薑飛心下激動,雙腿一軟,當即就欲行叩拜之禮。
卻見何前輩臉色肅然地抬手阻道:“且慢!不急。”
“老夫自成就金丹以來,還從未收過徒弟,而修仙界中首徒常常代師授業,幹係十分緊要,首徒人選須得慎重考慮。”
“薑飛,我觀你已經有了練氣六層的修為,我且問你,你今年多少歲了?修行的是哪部入門功法?可曾測定靈根?”
薑飛知道這是何前輩的考校,能不能拜入何前輩門下,就看此時了,於是他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回稟前輩,我今年十四歲,修行的是《引氣訣》,未曾測定靈根。”
何前輩聞言,臉色稍霽:“還不錯,《引氣訣》走的是中正平和的路子,優點是危險性較低,不容易走火入魔,修煉循序漸進,道基會打得十分穩固,缺點是進境速度稍顯緩慢。你在這個年紀便能修煉到練氣六層,天賦還算不錯,最起碼做個記名弟子是沒有問題了。”
至於靈根沒有測定的問題,何前輩並沒有在意。
測定靈根,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隻有在一些規模很大的坊市,才會有專門測定靈根的定靈石,測定一次,需要花費五百靈石。
要知道,五百靈石都可以買一把上品法器了,尋常修士,哪裏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