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厚重的木質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狂風夾著雪花灌進大殿,吹得篝火搖曳不斷。
隨後,兩道身影閃進殿中。
“哈哈,薑飛,我的好弟弟,終於讓我找到你了!喲嗬,閑情不錯,竟然還在這裏烤雞吃!”
說話之人十七八歲的樣子,相貌平平,身著青色儒衫,正是薑飛的堂哥薑濤。
他一見到薑飛,麵上便閃過狂喜之色——緊趕慢趕、辛苦搜索,總算是找到了薑飛,不枉他辛苦一場。
而薑飛仍舊不緊不慢地翻動著手中的烤雞,並未理睬薑濤,隻是把目光落在薑濤身側,一個身著月白長衫的中年修士身上,說道:“伯父,出了什麼事,小侄不過是心中哀痛,出門散心幾天而已,怎就勞您雪夜追索至此?”
中年修士冷哼一聲,正欲開口訓斥,他的兒子薑濤便先一步斥罵道:“出門散心?我看你是畏罪潛逃吧!說,是不是你殺死了爺爺,卷走了他老人家所有的寶貝?”
“殺死爺爺?”
饒是薑飛早就清楚這二人的無恥程度,卻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給他扣上這麼大一頂帽子。
薑飛握住短劍的手猛地攥緊,身上氣勢陡然淩厲,激得手中短劍都微顫輕吟起來!
他轉頭看向儒衫青年,眼神銳利得仿佛能將對方刺穿。
“我、沒、有、殺、爺、爺!”
一字一頓,語態堅決,眼中蘊著憤怒。
薑飛幼時,他的父母便因為礦難意外離世,若不是爺爺的關愛庇護,他豈能在伯父一家的刁難欺壓之下活到現在?
所以,他怎麼可能殺爺爺?
恰恰正是因為爺爺去世,薑宏才父子自此沒了顧忌,薑飛害怕被其聯手殺害,這才連夜出逃的。
薑濤不是不明白這點,而他一上來就血口噴人,將爺爺的死扣在自己頭上,真是其心可誅!
但他還是辯解道:“薑濤!爺爺回來時,已是受了重傷,伯父雖然不在,你卻是親眼看到的,他老人家將我叫進房間,簡單交代幾句後便傷勢惡化,當場坐化了……”
“哼哼,爺爺乃是築基中期修士,實力高深,壽元充沛,豈會如此輕易就坐化?你若是沒做什麼虧心事,怎麼會一聲不吭地連夜逃跑?”薑濤出言奚落的同時,目光卻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從薑飛手中的飛劍上劃過。
若不是薑飛手持的那把古怪飛劍,他早就衝上去狠狠地教訓薑飛了,如何會在這裏浪費口水。
這把飛劍,長約一尺五寸,劍身細窄,花紋、顏色雖然還算精致,但並無特異之處,怪就怪在劍柄和劍身的長度比例上。
別的飛劍都是劍身比劍柄長得多,而此劍的劍柄,卻和劍身差不多長,故而顯得十分古怪。
薑濤一眼就認出,這是爺爺的灰靈飛劍,乃是一柄貨真價實的極品法器,威力極大!
薑飛得到此劍後已是過了三日,定然已將此劍煉化,實力突飛猛進,由不得他不謹慎對待。
於是薑飛怒目而視,薑濤則投鼠忌器,場麵一時陷入僵局。
“咳咳!”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站立著的薑宏才,也就是薑飛的伯父發話了。
“濤兒,老爺子對薑飛向來愛護有加,薑飛是個有良心的孩子,我相信他不會對老爺子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來的。”
他一上來就下此論斷,算是對薑飛的一種示好。
隨後,他轉而目視薑飛,繼續說道:“薑飛,我知道往日裏我們父子對你是稍顯刻薄了點,無論你怎麼恨我們都屬正常。
但今時不同往日,老爺子既去,偌大的薑家,就如同失去了擎天之柱,隻剩下咱們三個練氣期修士,若是我們再不團結,還要忙著窩裏鬥,那薑家也就完了。”
薑飛目光中怒意漸漸隱去,微微低下頭,轉動著手中的灰靈飛劍。
橘黃色的火苗舔舐著劍上挑著的肥雞,雞皮變得焦黃皺縮,大滴大滴的油脂滴落在篝火中,發出滋滋的響聲。
他似是在專心地烤雞,對伯父的話不置可否。
薑濤見狀,麵上怒色乍現,正欲開口斥罵,卻被其父一個眼神製止。
“薑飛,跟伯父回去吧,從此以後,伯父對你必定視如己出,也不會讓薑濤欺負你了。你不是在繪製符籙上很有天賦嗎?伯父許諾你,以後家中資源,全力供應你學習製符之道!”
薑濤聞言,微微一驚,父親這是認真的,還是誆騙之語?
但旋即他便反應了過來,所謂的全力供應薑飛學習製符之道,怕不是讓他沒日沒夜地繪製符籙,以換取靈石吧?
還別說,這薑飛於製符一道上確實很有天賦,跟著爺爺學習製符不過幾年時間,便已經熟練掌握了好幾種基礎法符的繪製之法,成功率還出奇地高,若是一直繪製這幾種法符,確實很有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