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古教 九天玄陰(1 / 2)

十一月十五大雪——

北風嘶吼,鋪天蓋地的雪密密綿綿。遠山、密林皆一片雪白。山林間籠罩在灰濁之氣中的清月觀霞光如柱仿佛貫穿了天地,在風雪中分外詭異神聖,觀外卻是廝殺成片。刺目的紅如同綻放的紅蓮,混戰中數不清的身軀轟然倒下,風雪中竟多了幾分壯烈的淒悸。

上山的小路已經無法分辨,卻翩然走來二人。踏著風雪穿過廝殺向著那些無論付出多少生命都無法靠近的清月觀而來。

繆天成一身鴉青色棉袍外罩同色灰毛大氅,身材高大挺拔,金冠束發一絲不苟,劍眉朗目。水尤仙嬌俏甜美,五官精致如畫,整個人裹在厚厚的棉毛鬥篷中說不出的可愛。二人並肩而行讓這白茫茫的天地都靈動起來。

風雪中安靜祥和的清月觀在二人眼中變了模樣,灰暗濁氣猶如一張大網籠罩著整個清月觀卻又有萬丈霞光衝天而起映照天地。

清月觀大門打開,被灰暗氣息糾纏牽引的冷漠臉中年道姑呆滯目光直勾勾看著風雪之中緩步而來的二人。淡淡清冷的藥香縈繞鼻尖讓木然的中年道姑有了幾分清明,牽引在身上的灰暗氣息有了瞬息斷裂。二人穿過仍在發呆中的中年道姑走入清月觀。

因著清月觀的大門打開,激戰的人潮瘋狂向著大門而來,一時間竟然也分不清是哪方陣營之人。但凡接觸到那灰濁之氣,瞬間蒼老幹癟失去所有生機,於是激戰又再一次展開。

靜室的門打開,寒風裹挾著雪花席卷而入。年邁的觀主盤膝坐於蒲團之上,頭低垂著一動不動。周身糾纏著絲絲縷縷灰暗氣息並未在寒風中消散分毫。水尤仙雲袖一掃,阻擋了風雪,人已經走進靜室。濃鬱的灰暗濁氣在二人身側婉轉飄搖,雖然危險卻無絲毫惡意。

床榻上盤膝而坐的女子仿若身在迷霧之中,明明近在眼前卻給人虛幻的感覺,就如同她身處另一片空間之中。女子睜開一雙清冷美目,期間閃動著蕩人心弦的光芒卻沒有半點人世間的情感,殷紅的唇惑人且透著危險,膚如凝脂水嫩光滑似泛著盈盈光華。灰暗濁氣自她身體中肆意而出,耀目霞光在她頭頂流轉直衝天際。

繆天成、水尤仙雙手相疊筆直推開又抵於額前身體前傾微垂頭顱向床榻上的女子行晚輩禮。水尤仙鬥篷下露出一個包裹嚴實的男孩,男孩有兩三歲的模樣正在酣睡完全不知外界發生何事。

女子似是輕歎了一聲,所有灰暗濁氣向著她心口凝結。籠罩住整個清月觀的灰濁之氣也隨著凝聚壓縮,觀中的道姑紛紛從混沌之中清醒過來。灰濁之氣壓縮凝聚在女子心口,形成一顆濃稠的黑色霧團。

垂頭盤坐的老邁觀主突然抬起頭,一雙留著血水的雙眸努力看向前方,可那雙死寂的眼空洞毫無生機。喉嚨裏發出‘咕咕’之聲,似乎在向對麵床榻上清冷涼薄的女子訴說著什麼。

女子靜靜看著她,彈指一絲霞光進入到老邁觀主眉間沒入體內充盈她整個身軀。雙目恢複明亮,肌膚變得光華,三千霜發猶如墨染,肉眼的速度從垂垂老矣重現青春年少。

“師祖!”觀主跪地叩首,淚水滂沱。

“冥硯,啟陣。”

風雪中的清月觀響起悠揚低沉的鍾聲,所有道姑聚首正殿,陣法開啟無形的屏障罩住了整個清月觀。

女子輕歎,“開始吧。”

心口凝聚的濃稠黑色霧團融入到頭頂霞光之中,一方浩瀚祥和一方詭異狂暴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相互糾纏相互撕咬,即排斥又相互吸引著。

山下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風雪越發的瘋狂似乎要將清月觀上方兩股力量一同撕碎。

女子的身體漸漸頹敗,肌膚呈現出透明之色,似乎隻要是外麵的風雪衝破屏障就能講這幅身軀吹散天地間。

那些隱匿在暗處之人等的就是此時,數十人從天而降攻擊清月觀。

天地間一聲輕笑,不可撼動的力量徑直罩下。數十人被這力量擠壓拚了命施展平生絕技卻無法抵抗,豔紅的雪霧在守護陣外炸裂開來,就如同雪風中綻放的嬌豔玫瑰。

“寒潭!”憤怒的吼叫聲猶如凶獸的咆哮響徹。

風雪中的寒潭一襲紅衣猶如烈陽般的男子,相貌俊美如妖如仙,眉長整齊,濃密而纖長的睫毛趁著那星辰般的長目如精細描繪過般,流轉的眼波讓人癡迷沉淪,薄而紅潤的唇彎起好看的弧度。所立之處就仿若展開了一幅瑰麗畫卷,畫中人如妖若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