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蕭家宅院。

正廳,氣氛略顯壓抑。

沙發上,中年夫婦神色複雜的望著茶幾對麵的青年,他們的旁邊,是唯一的女兒。

蕭陌卿,蘇城三豔之首,集才華美貌於一身的絕色女子。

“秦瑾玄,你這個不忠不孝的東西,居然還有臉回來!”蕭陌卿望著對麵的青年,情緒很是激動。

“秦家遭難時,你在哪裏?”

“墨予阿姨獨木難支時,你在哪裏?”

“秦家集團被奪,祖宅被搶,墨阿姨慘死時,你又在哪裏?”

“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情,那可是你的母親啊。”

“你走吧,蕭家不歡迎你這種狼心狗肺,薄情寡義的東西!”

“我...”

秦瑾玄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又要為自己辯解什麼?

“任何理由和借口,都不足以掩蓋你的絕情和冷酷。”

怒指秦瑾玄的蕭陌卿,酸淚衝破驚鴻臉頰,灑在衣襟上。

而她的怒斥,讓悲痛欲絕的秦瑾玄更加痛苦。

半年前邊境受襲,通訊受阻,戰火波及大半個夏國,他秦瑾玄親率殘兵四十餘萬部,不分日夜苦戰幾月,終滅敵國百萬雄獅。

並打入十幾國,占領其都城。

也是這震撼夏國、牽動數億民心的一戰,奠定了他北境之主的地位。

然,忠孝兩難全。

他悔的是,沒去看蕭陌卿兩月前發的求救信息便將私人電話扔在一邊。

“咳咳咳...”

美婦輕咳幾聲,出聲道:“陌卿,瑾玄他爸走得早,拉扯他長大的母親現在也不在了,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別這麼凶他。”

“媽,他秦瑾玄就是個畜生。”美眸血紅的蕭陌卿,掩唇抽泣起來。

“兩月前北境戰局危急,聽說準備退役的都上了戰場,回不來也能理解。”

蕭母安慰女兒之後,對秦瑾玄說:“秦家遭逢巨災;看在你我兩家故交的份上,我和你蕭叔叔不會對你不管不問。”

“所以,安排好家裏的事後,就到你蕭叔叔的公司打個雜,掃個廁所什麼的,解決溫飽沒問題。”

打雜?掃廁所?這是羞辱我秦瑾玄嗎?

“阿姨您誤會了?”秦瑾玄抬起冷峻臉龐。

“誤會?”

蕭母看了眼身邊一股勁抽煙的丈夫,又看看女兒蕭陌卿,最後朝秦瑾玄投去疑惑目光。

秦瑾玄強忍著心底的怒火,道:“我今日上門,是想跟二老商量我與蕭小姐的婚事,我想...”

“等等。”

蕭母不等秦瑾玄道出來意便將其打斷。

“秦家的變故我們很同情!我們也鄭重的向你承諾,不拋棄你,畢竟你爸對你蕭叔叔有救命之恩。”

“阿姨我...”

蕭母再次抬手阻止秦瑾玄,繼續說:“因為故交,所以二十三年前我們同意將繈褓中的陌卿許配給你。可...”

“世事無常,今日也不同於往昔。”

“當年你父親去世後,我心裏就犯嘀咕,好在你母親夠強,我便慢慢釋懷我的女兒會進入‘單親家庭’的陰影。”

“甚至想著等你退役回來,挑選良辰吉日,宴請賓客為你們完婚。”

“可是...你的母親,那個為你遮風擋雨,撐起一片天的女人,兩月前死了。”

“她一死,秦家徹底的沒了。”

蕭母露出的表情不知是惋惜還是鄙夷,停頓片刻後繼續說:“蕭家是蘇城名門望族,陌卿他爸又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說到這裏,她話風一轉,嗓音加大了不少,道:“其他家族若知曉陌卿要嫁之人的品行惡劣,知曉你秦瑾玄是一個全家死光,毫無半點地位的人,顏麵何存?”

聞言,秦瑾玄猛的抬眼,偉岸身軀散發出刺骨寒氣,臉龐更加冷厲。

一股蕭殺之氣自腳掌悄然滲出,堅硬地板頓時出現蜘蛛網一般蔓延開來的裂紋。

廳裏溫度,也是在這一刻驟降。

“阿姨,我父早逝,慈母新亡!所謂死者為大,望你口下留情。”秦瑾玄雖是請求語氣,但卻不容置疑。

而感覺到一股壓迫感的蕭母,方才發現秦瑾玄的盯著自己的眼神宛如兩柄利劍。

頓時,被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