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紫竹坡一處別院臥室中。
赫連鐵樹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頭上搭著條白色汗巾,如死魚一般,躺在那張曾經無比顛簸的寬大床榻上。
他臉色青紫,眼窩凹陷,腮邊瘦的有些皮包骨,看似已經病入膏肓。
擺放在床邊的炭火盆燒到了雜質,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昏暗的火光隨之抖動了一下,照到床榻正對麵的牆上,映出三條略顯扭曲的人影。
其中一條人影邁步走到床榻一側,俯身扒開赫連鐵樹的眼皮看了看。
赫連鐵樹立時被驚醒,打了個哆嗦,定了定神,看向床邊的人影,氣若遊絲,說道:“。。。爹。”
人影點了點頭,側身坐到了床邊,給赫連鐵樹掩了掩被角。
“繡玉仙子可有解救我兒的辦法?”
他轉頭看向床榻正對麵的小巧人影,那人赫然竟是移花宮宮主,冷繡玉。
“赫連霸,你要搞清楚。”
冷繡玉冷冷說了一句,臉上閃過明顯的不悅。
“以本座的身份,能來探望他一個小輩,已經是天大的恩典。
他是你兒子,又非我兒子,如何救他是你該想的問題。
還有,他的遭遇本就是意外,莫要將責任往本座頭上扣。”
“你采補了他,幾乎將他吸幹,這是意外?”
赫連霸低吼一聲,音量明顯高了幾分。
“隻顧修練進度,竟然饑不擇食到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這是意外?
哼,難怪可做‘天下十大’,果然擅長的都是些欺世盜名,推脫責任的手段!”
“你在放什麼狗屁!”
冷繡玉厲聲喝罵,似乎有些羞怒。
“他說他叫赫連花花,本座又沒見過他,怎會知曉他是你的兒子?”
赫連霸一齜牙,冷森森一笑,“腦子除了可以想怎樣抓男人,還可以用來判斷,用來思考!”
冷繡玉聞言臉色猛地一僵,有些掛不住了。
“你在找死!”
她咬牙切齒喝了一句,猛地運轉內力,作勢就要撲向赫連霸。
這時,床前另一條人影倏忽一晃,躥出牆角的陰暗處,帶著些許殘影,陡然出現在冷繡玉和赫連霸之間。
“二位,二位,克製,都克製一些。”
他抬手阻下冷繡玉動手的意圖,又對赫連霸做了個安撫的手勢。
昏暗的火光照到這人的臉上,就見他,濃眉大眼,臉頰圓圓,肉乎乎的腮邊有顆綠豆般的痣,痣上還有一根長長的黃毛,正是西門無憂覓而不得的‘假沒藏訛龐’。
“眼下時間緊迫,我等齊心協力,盡快將李秋水母子除掉才是要緊事。”
假沒藏訛龐抬手指了指自己,又在身前畫了個圈,指了指冷繡玉二人,意指三人乃是利益共同體。.伍2⓪.С○м҈
“我又怎會不知時間緊迫的道理。”
赫連霸握了握拳,回望‘假沒藏訛龐’。
“若我兒無恙,以他在李成嵬那裏的受信任程度,毒殺那對母子有的是機會。
如今倒好,費盡心力萃取出來的奇毒,竟然找不到投毒之人。
嗬,真是好笑。
她來西夏不過半月,便破壞了我們數年的謀劃。
若謀奪西夏皇位一事功虧一簣,全要算到她的頭上。”
他抬手對冷繡玉指指點點。
“哼哼,是夠好笑的。”冷繡玉擰嘴冷笑兩聲。
“也不知是誰說的,李秋水入了‘天二’,需要本座出手壓製。